趙承北道“母后也在”
“是。”
常公公應道“待陛下安歇了,娘娘會去觀月臺。”
“嗯。”
趙承北又道“承歡呢”
常公公面上浮現幾絲復雜,待趙承北看過來,他才道“公主殿下昨夜又出宮了。”
出宮去了哪里已無需多言。
趙承北皺了皺眉“她還不死心。”
崔九珩如今與他們形同陌路,又豈會再去。
最開始他不是沒有給九珩遞過口諭,但他只是遣人去花街柳巷走了個過場,甚至去的人都不是他最看重的西燭。
這足矣說明他打定主意要跟他們劃清界限。
“崔公子如今只是還沒解氣,待他日定然會理解殿下的。”常公公寬慰道。
趙承北面色淡淡的嗯了聲。
雖然他的心中也是這么認為的,但不知為何近日他愈發感到不安,總感覺有種風雨欲來的趨勢。
“待父皇身子好些,我便去請父皇賜婚。”
趙承北沉聲道。
九珩與承歡本就是互相喜歡,如今太子失勢,他已經沒了威脅,何不成全。
常公公早就猜到了趙承北的心思,聞言面露喜色“要是公主知道,一定很歡喜。”
“先別同承歡透露,免得傳到崔家去橫生枝節。”趙承北吩咐道。
九珩如今還在跟他們鬧脾氣,肯定不會答應婚事,還不日直接一道賜婚圣旨下去,他不應也得應,待婚事成,時間
一久,那些不愉快的往事自然也就淡忘了。
是,老奴明白。”常公公。
觀月臺
榮遲與封磬各做一邊首位,后頭是此次立功的將士們,而他們下首坐的則是兩方陣營立下大功的將才。
裴行昭坐在了封磬的下首。
趙承北進來目光先從榮遲封磬面上劃過,見二人臉色都不怎么好,顯然是有些不對付,他勾了勾唇,將視線落到了裴行昭身上,看見對方臉上的面具時,他微微皺了皺眉。
今日這種場合,他竟戴著面具。
這時,行禮的聲音紛紛傳來,趙承北便壓下了那點不快,面帶溫和笑意走向高位,路過裴行昭時,他的腳步略有停留,似乎還微微側目。
裴行昭只當不知。
他并不擔心趙承北認出了他,因為若趙承北對他起了疑,必定不會放他入宮,他此時的打量多半是另有什么詭計。
趙承北落座,免了眾人的禮,溫和道“今日乃是為將士們舉辦的慶功宴,諸位無需拘著禮數,都座吧。”
底下人謝恩后依次落座。
隨后趙承北舉杯客套嘉獎了一番,眾臣子紛紛舉杯,宴席也正式開始。
今日的主角是邊關將士,朝臣們的位置稍微往后挪了些,但楚家主作為吏部尚書,位置仍然靠的很前,就在榮遲一側的第三個位子。
沈云商立在楚家三小姐身后,正好夠看見斜對面坐著的裴行昭。
她看著他面前一個又一個前去敬酒的人,心中愈發滾燙。
她心中的少年,越來越耀眼了。
裴行昭察覺到了沈云商的視線,但他并沒有回應,因為他同時也感覺到趙承北在打量他,趙承北看不見沈商商的位置,但能將他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果然,沒過過久就聽趙承比道“朝小將軍年紀輕輕就立下大功,實乃少年英雄,不少人都等著瞻仰將軍英姿,卻不知朝小將軍今日怎戴著面具”
趙承北開口,底下很快就安靜了下來,不約而同的望向裴行昭。
其實他們也很好奇這位少年將軍長什么模樣,只是方才都不敢唐突去問。
畢竟戰場之上刀劍無眼的,萬一戳到人家痛處就不好了。
在一眾人的注視下,裴行昭緩緩站起身,面向趙承北拱手道“稟殿下,臣的臉在戰場上受傷留了疤痕,怕驚著殿下與同僚,這才戴了面具。”
眾人一聽暗道果然如此,幸虧他們方才沒冒然去問。
“原來如此。”
趙承北笑著道“不過朝將軍多慮了,你這道疤痕是在戰場上受的,該以此為榮耀才是,我倒要看看,今日會嚇著誰。”
這話明著是為小將軍撐腰,實際上卻仍是要他揭下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