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蘿痛得頭骨幾欲爆裂,仍是迅疾撐起膝蓋,手腕一旋,纏上了一條紫金兇蟒,她熱汗淋漓,勉力撐開了一條眼縫。
“叮鈴。叮鈴。叮鈴。”
白漫漫的雪光里,一頭白唇鹿踱步而來,它頸圈系著一枚金剛佛鈴,側背搭著一盞碗口大的大白蓮花燈,襯得那一雙手條細修長,凈潤無暇,指甲透出細膩的淡粉色,腕口正圈著一串去了皮殼的天意子,似冷冷的骨白色,超脫了紅塵的寂滅。
“咻”
太阿劍感受到了陰蘿的暴烈,特地尋了過來,還帶來了“解藥”。
“怎么是你”
陰蘿虛脫般錘地,咬牙切齒,“我哥呢讓他,讓他來救我”
容雪詩從白唇鹿一躍而下,下一刻就輕柔托起她的下頜,喂了一顆玉溜溜的丹丸。
陰蘿呸了出去,雪瞳泛起一縷縷血絲。
“叫我哥來”
容雪詩眉眼始終籠罩著一層瀲滟笑意,指頭卻帶了一絲蠻厲,將丹丸強行摁入她的唇口里,“乖,吃了這顆抑元丸,別難受壞了。”
陰蘿不耐煩推開他的手。
“乖你個祖宗容雪詩,少給我玩假好心這一套,你出你的家去,我就要哥哥反正又不是親的憑什么,唔唔”
丹丸滾進她的喉嚨,溶溶地化開,暫時壓抑住那一股燥熱。
可陰蘿是什么祖宗
向來只有她爬到別人頭上,哪有被鎮壓的道理何況還是她最討厭的禿驢
見她生著氣,扭頭不跟他說話,容雪詩眉頭微跳了跳,垂下了狹長嫵媚的桃花眸,伸手去抓她踝骨,不知怎么的,他蕩開袖袍,又將那兩枚大夏龍雀金環給她套上。
陰蘿伸腿踢了出去。
煩死了。
誰家的定情信物退了還要塞回來的
叮鐺。叮鐺。
容雪詩又撿了回來,套了進去。
“啪”
陰蘿揚手,惡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從眼尾到下頜,暈開了血玉的色澤,美得驚心動魄,隨后她揪住對方那兩瓣薄得透光的耳,泄恨般啃下去,耳廓一如既往的柔軟跟溫熱,仿佛融化在這一處細膩芳香的春雪水里。
仿佛能永遠容納她。
但他卻是背叛她最狠的。
陰蘿眼皮合下,遮住那一抹陰厲毒辣的目光。
容雪詩捻著骨白天意子,伸手要推開她,然而掌下早就是紅塵萬丈。
他頓了頓。
就是這么一個失神的時刻,陰蘿瘋狂汲取著他僅有的罕見的雨露,雪冷圣佛有些無可奈何,低聲哀求,“貧僧已皈依佛祖了,放過貧僧吧。”
“所以呢”
她囂張抓起他那一串天意子,丟到了遠處,白發很蓬松,小蛇般蜷蜷曲曲披到他的腳踝。
我不放過你又能如何呀
“喂,容雪詩,你的佛沒想到吧,你還會送上門”
“”
“喂,你干嘛不看我,你個孬種。”
“”
小祖宗邊親邊罵,容雪詩閉起眼,任由蓮花迭起層層風浪,他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你個萬道老母睜眼”
陰蘿嬌蠻喝道,“看看你這金剛不壞身是怎么被姑奶奶壞的”
容雪詩被她的手指扒拉著眼皮,熱熱烘烘,鬧著呢。
他無奈地睜了開來。
她彎著一張仰月小唇,垂著眸看他時,顯得柔軟又美艷,似乎在用她的眼,她的唇,她的心,一寸寸描摹那些藏在蓮花深處的佛偈。容雪詩喉結微顫,仿佛從至高浮屠一躍而下,粉身碎骨。
意志由此崩壞。
而在這意亂情迷之際,聽見耳畔一聲蜜津津的甜笑,“游戲,結束了。”
太阿
長劍倏然直落,侵入容雪詩的紫宮心海。
他猛地睜開那一雙狹長狐貍眼。
陰蘿破了禪佛至尊法,竟讓他喪失了先機。
這姑奶奶面頰鋪開水溶溶的桃紅光,猶帶著得意神情,竟說,“fn01,我可抓到你了,玩兒夠了吧,夠了就給姑奶奶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