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吵到我美貌了。”
“”
四天后,陰蘿實在沒能蹲到男女主的尸體,她只得留下一支暗探,帶著車隊罵罵咧咧回國了。
幼平王姬攜盟歸國,普天大慶
街頭小巷都傳瘋了。
這可是他們登真的喜事,諸野跪拜,盟國歸服,登真從此一躍為天子上國
自然,他們作為天子臣民,地位也不一般了起來,紛紛自發掛彩綢紅緞,恭迎他們的戰爭王姬歸來。
老登真王同樣翹首以盼,領著文武百官與諸王爵,早早等候在晨光遍地的元武闕,而在伴駕左右的,并不是母儀天下的元皇后,反而站著一對容色傾城的姐弟。
惹得朝臣們頻頻側目。
這對孿生姐弟蠱惑圣心,可了不得。
姐姐是練國的長公主,長袖善舞,善彈箜篌,烏鬢簪著一朵素素的白鶴仙,纖腰細如柳枝,挽著一條冷冷的白綾,渾身好似一副恭送陛下賓天的清冷素白,換做尋常的宮妃,這般披麻戴孝不避諱,早就被老登真王送入冷宮好好疼愛了。
偏這位長公主,老登真王惦記得上頭,被甩了臉子還上趕著。
弟弟更是連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黑長衣,披發,陰臉,唇紅如宿墨,妖且詭艷,煞氣重得下一刻就能送全場升天,那冰冷蝕骨的眼神無差別創著上至老登真王,下至老登真王旁的小太監,朝臣們挨近了都感覺呼吸困難,仿佛要羽化仙去。
朝臣們“”
這倆黑白無常,多看一眼都折壽二十年
就離譜。
就痛苦。
誰來救救啊。
偏老登真王色迷心竅,不僅收下了戰敗國的長公主,連末代幼帝也不放過,做了登真國史無前例的第一任男妃
是的,是男妃,準備上宗牒那種。
此舉引起軒然大波,無論朝臣們如何苦苦哀求,元皇后如何賢良勸誡,老登真王都不為之所動,硬了心將姐弟倆收入后宮,完成真愛的逆襲。
元皇后遂閉宮不出,以示決心。
“吾兒將歸,皇后怎么還不來她這擰巴性子到底要鬧到什么時候”
老登真王問著總管太監,顯出一絲不悅。
總管太監可不敢吭聲,老登真王能登上青天大寶,一是長兄作死,為了乳娘殺親娘,寒了先王的心,二是元皇后母家勢大,就連出生的第一個王姬,繼承的都是上將軍的元姓,老登真王怕壓不住這一位含玉祥瑞出生的小王姬,還特意賜了慈恩一名。
要她對眾生仁慈惻隱,對天下恩厚無限,要她聰慧、良善、寬厚。
可狼窩里爬出的怎么會是一頭奶羔羊呢
當眾王爵都在爭論出使伏波一事,怕自己身亡異國,紛紛推脫,只有這一位剛過十六歲的小王姬拍著小掌出來了,她笑吟吟道,“若我替父王完成了這一件苦差,父王得無條件應我一件心愿”
老登真王龍顏大悅,允了。
登真國本就有女子為官的先例,八王姬又掛帥出使,力壓眾王爵,聲勢更是達到一個女子的巔峰,因而這一日,城門大開,人燈鼎沸,嘈嘈切切,聲勢狂浪。
“速報八里外,八王姬歸”
“速報兩里外,八王姬歸”
“歸八王姬歸京師”
“歸八王姬歸京師”
“王姬歸京,跪”
從城外到城內,從宮外到宮內,煊煊赫赫,宛若天光潮涌。
元武闕,百官肅穆列陣,練星含也陰寒撩了下眼皮,姿態極為輕慢。
這小毒蛇,居然真的毫發無損回來了。
沒有死在半路,當真可惜。
練星含還記得練國第一次獻俘,這小毒蛇才五歲,也是一身張揚華貴的紅長衣,擎起了那一柄狹長刀,在日光下,破開了他大將軍舅舅的頭顱。
粘稠的猩紅濺到她裙上,她哎呀一聲,萬分嫌棄,隨后就漫漫拖過了他的頭顱。
往他嫩臉上拭擦。
練星含至今仍記得那一條裙子,繡金銀線,很軟,也熱,側臥著一條曲曲繞繞的黑玉京子,蛇頭稚嫩卻已猙獰,正蹭著末代幼帝還未長開的稚嫩的唇。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恥辱,痛楚,與碎裂的恨意。
元幼平,你沒想到吧,昔日你能踩在腳底里的戰俘,如今卻是你老父宮中的無上寵妃。
你當低頭,稱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