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蘿進府的時候,瞅了這小侍衛一眼,高馬尾,丹鳳眼,蒼青色方勝常服,細而掐的腰,窄而厲的劍袖,行走在她身邊時,仿佛一座冷峻沉厲的帝青高塔,讓陰蘿自然想起庇佑她的四臂象神小天父,然而貼心的一個沒在身邊,心懷鬼胎的倒是一個個的。
蘿蘿騰地冒出一絲火氣,假火變成了真火,“我要喝你,你給嗎”
薛玄曦
賺幾個錢怎么就這么難。
在下大感困惑與震驚。
小王姬很露骨,還朝著他齜出一口長得齊整、鋒利、寒光爍爍的奶牙,左側有一粒翹起來,細細得跟蛇牙一樣,看著無害,最是歹毒,能咬斷人的脖子根兒。
薛玄曦忍不住掩了掩衣裳,都穿到脖子上了,也,也不露啊。
雷秋雷夏
我的主子這話可使不得說啊。
雷秋連忙抱住陰蘿的雙肩,小時候那樣哄她,“小廚房正溫了羊奶呢,乳酪院新出的品種,您可得嘗嘗。男人的咳咳,也不怎么好吃,別齁著您。”
陰蘿狐疑瞅她,“你也吃過”
甚、甚么
甚么“也”
兩大女使險些要昏迷過去,我的祖宗欸,您趁著我們不在的時候到底去做了甚么
她們欲言又止,又一道身影風風火火撲過來,陰蘿想都沒想,伸腳就踹了出去,準頭好得正中心窩。
“噗通”
摔倒的是一個風韻猶存的婦人,白胖臉,細眉,小唇,邊上有一顆肥彈的媒婆痣,多了幾分獨特的誘惑。
江氏腰身也豐腴,哭著喊。
“你怎么能丟下穗穗一個人兒回來,你這跟殺了她有什么區別你賠我女兒,賠我女兒啊”
顯然,八王姬歸國,什么都歸了,人也還是那群人,就是少了江雙穗,江氏打聽了一圈,才知道她那苦命的女兒,不知怎么就惹怒了主子,被人逼到懸崖邊上,一把火兒,一捆箭兒,給燒下崖了,至今生死不知。
江氏哭得撕心裂肺,陰蘿居高臨下俯視她,“你還敢讓我賠你女兒江雙穗那腦子都沒屁股好想,挪用盟禮,險些釀成兩國災禍,撕成七八條兒都不足
以平憤,如今只是掉一次崖,算是便宜她了。”
“你,你這些話,這么冷血,竟說的出來”
江氏不可置信,“你是我一口一口奶大,你可知漲的多痛啊,我相比于你的親娘呀,穗穗,穗穗那就是你妹妹,你怎么能對妹妹下這樣的狠手”
這樣的論調,陰蘿已經在江雙穗那奇奇怪怪生了蛆蟲的腦子里領教過了,
現下真的毫不意外,甚至是有些冷笑。
姑奶奶陰陽怪氣,“真是奇怪了惹,羊奶我喝了沒有千碗也有百碗了,怎么人家羊沒想當我娘,你個給喂付錢的,本宮都沒讓你跟羊住羊圈,好吃好喝供著你,這樣的厚待,你卻是比羊還猖狂,還想騎本宮一頭你算是什么玩意兒”
江氏被小王姬這樣冷漠的態度弄傷了,她驚異不定,也不敢擺出自己的苦勞,小聲地說,“縱然,縱然穗穗有錯在先,可,可你就不能遮掩一二,放過她嗎她如此青春年華,還陪你一起長大,你能眼睜睜看她去死”
蘿蘿點頭“我能。”
然后她看向旁邊的狗腿子們,“你們能嗎”
她們當然是選擇跟隨,瘋狂點頭。
陰蘿又掏出腰后那一只被掏空心臟的兔兒爺,啪啪打在江氏的臉,“本宮倒是很好奇,一個布娃娃,里頭放了根被雷劈過的木芽,是誰教的你呢”
蘿蘿之前那個天真呀,還以為自己混的是凡人王姬副本,只要名正言順殺掉魔種就萬事大吉了,結果她老老實實像凡人行事,別人早就用符錄丹藥帶飛了,而且還用雷心芽算計到她的頭上,讓她將江氏視如親母,對江雙穗視如親妹,哪里想到自己成了那個經驗包。
江氏瞳孔微震,有些躲閃,“這,這是我老家那邊的風俗,被雷神洗過的樹根兒,可以辟邪去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