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這不太好吧”
隨從面面相覷。
雖然他們殿下性情多變,行事詭異難測,但他們跟她那么久了,也多多少少摸透著小魔頭愛玩胡鬧的脈兒,她可不怎么喜歡一些殘缺的、笨拙的玩具,總是要機靈活潑的,才能更加討得了她的歡心。
別他們這邊給人挑斷了腳筋,那邊殿下玩得不痛快,不又得來找他們的茬兒
再說,他們也摸不清這小練氏在殿下心目中的地位,前一刻他倆能處得跟仇人似的,什么祖宗十八代都得遭殃,下一刻殿下又親親熱熱跑過去把玩,好像什么芥蒂都消了個干凈。
小練氏對殿下的態度也很奇怪,明明罵得又狠又臟,可是殿下玩他吧,他僅僅是開頭反應比較劇烈,中途又斷斷續續罵了幾句,最后滿臉屈辱地受了。
就、就還挺口是心非
所以你說這事兒吧,他們一個個單身的大老爺們兒,怎么敢草率動手萬一他們玩的是那種很流行的情趣呢
“有什么不好的”
蝎辮小王姬碾著腳下的那一顆滿是不甘的頭顱,笑嘻嘻地說,“本宮這不是替你們著想嗎,沒瞧見今日么,他長了這兩條腿,多能跑的呀,跑了快兩百里的路呢,就為了救他的小意中人兒。今天他敢私奔,明天就能殉情,多丟我的臉兒呀”
隨從們欲言又止。
其實吧,沒有您的允許,小練氏就算插了翅膀,也逃不出八王姬府鹍鴉衛的掌控。
偏偏他們這祖宗,就愛玩一些他逃她追的小把戲。
練星含咬著唇內腮肉,他用還有余力的手掌,狠狠捶了幾拳泥地。
“元幼平我本不屬于你是你非要強搶我回來的”
“喔。”陰蘿輕飄飄,“那你是想要伺候我父王啦要不我做個至善孝女,把你送回我父王身邊去”
“不要”
他幾乎沒有多想,就反駁了她的決定。
“喔你不要叫的這么激烈的”
她那微微挑起的尾調,有一種說不出的惡意。
練星含喉頭就是一個急顫。
她又想侮辱他
往日他到了最糜爛的關頭,這壞胚子也是這樣,從后頭挾著他的脖根,說話的尾音黏黏糊糊的,水汽葳蕤充沛,仿佛捏住他什么把柄似的,模樣得意極了,要把渾身壞意都往他身上使盡,非要看他求饒哭泣的樣子。
她竟故意這樣說,“父王該心疼了,瞧瞧,我把他的王土都給犁壞了。”
想到此處,練星含腰心也不由自主軟爛了一分。
他不想被她看出端倪,暗自咬著牙,硬撐著三分背脊。
那壞種還不舍得放過他,呶呶不休爭論,“這么說,比起父王那個不中用的,你還是想要留在我身邊啰畢竟本宮可以讓你吃飽啊,還有閑心哭上個幾場呢,這日子多美呀。”陰蘿的腳心又是一個使勁,少年魔種半邊
臉都淹進積水里。
“啪嘰”“啪嘰”啪嘰”
仿佛做著什么好玩的游戲,她一腳腳踩著,腳尖抬高,腳跟又壓陷下去,少年魔種的側臉被反復壓進水洼里,額心那一枚銀質彎月也被濺得濕漉漉的,染了細粒污泥。
“元幼平”
連番惡意的做弄讓練星含胸肺熾烈,只是千萬句辱罵都沒出口,又聽得她下半句。
“所以呢,我把你喂飽,你就這么迫不及待去喂飽那個小廢物”
少年魔種驀地就啞掉了火。
“我沒有喂喂她”
練星含本該惱恨她,她把他當美色牲畜來看,從不對他有半分尊重,但他從她的怒火里,隱約聽出了一絲異樣。
她吃醋了
這個念頭來得很不合時宜,也很不合理。
但他竟像被蠱惑到了,生出了幾分古怪的心虛。
練星含鼻腔里彌漫著一股渾濁泥水的腥氣,睫毛更是粘在一塊兒,他勉強撐開眼縫,只能捕捉到她裙擺一條翻江起浪的蟒尾,“元幼平,你不要把人想得那么齷齪,穗穗姐姐又不是你,成天就是,就是那種心思。”
陰蘿嗤道,“你以色侍我父王,又以色侍我,我不對你這種心思,把你當爹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