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多一點,再多一點,想要元幼平的舌心,腰心,甚至是胸腹里的那一顆心,都要為他所占據。她喜歡什么都好,喜歡他的瀕死屈從的頭顱也好,亦或是他的碾碎如泥的骨氣也好,他不介意讓自己的靈魂再輕一分,以求她的憐惜珍重。
盡管他知道這希望渺茫。
元夜燃燈,被菩薩娘娘鎖住的,從來只有他這顆魔頭。
正如那羞恥百倍的孔雀鎖陽腰鏈,他僅是為她穿戴過一日,就再也難以忘記那隱秘的刺激,以及在她面前碎裂的自尊。他的頸項也套了一個結實卻無形的藤圈,是元幼平的枷鎖,她甚至不用拽起來,他就爬著,哭著,要她疼愛自己。
練星含猛咬舌尖,濺出一股細血。
陰蘿的雙唇猝不及防被濺到,頓時沉眉,生氣質問。
“你做什么呀我不親啦你快去死吧”
少年魔種卻不言不語,他的指腹滑過她的軟厚唇部,將這一抹還溫熱的舌尖血緩慢抹開,涂滿全部。
少年魔種怨毒地咒她,“元幼平,我詛咒你,你這雙唇”
“永遠永遠都吻不到最愛”
不是我,那也不會是其他人
陰蘿
氣死啦這貨色竟然詛咒蛇蛇我親不到鄭夙
蛇蛇當場就發起脾氣
。
練星含這么陰毒地咒罵她,但軟弱的雙唇卻舍不得離開她一刻,他雙眼溢出晶瑩的眼淚,又昂起頸,下頜如同強行拉開的弓弦,爆發出最后的力氣,激烈地啃咬她。
眼淚,血液,咸腥,崩毀。
他真想死在元幼平的身體里。
當他們骨肉相融,在他們最熱烈的那一瞬,鋒芒從胸腹貫穿而過,殺了他自己,也殺了元幼平,讓她永遠死在他的陰暗巢穴里。他會耐心織一張網,把她的尸體包裹其中,千年萬年后,就算不是同類,就算是獵物與獵人,他們還在一起。
“元幼平元幼平你不會死,你永不會死”
練星含瀕死之際,愈發顯露兇性,幾乎要把陰蘿半根舌頭都咬下來。
“你會神座永恒,孤獨永世”
哇喔。
很可怕的樣子。
蛇蛇最喜歡熱鬧,幾乎不知道孤獨是什么滋味。
陰蘿抱起他的頭顱,霸道至極地說,“狗雜種,你敢詛咒我,那我也詛咒你,你就算是死也擺脫不了我,我要把你做成小啞巴,小傀儡,把你放在床邊,讓你天天看著我跟你姐姐恩愛快活”
她的話清清脆脆的,沒有半分掩飾,人群都聽得清楚。
眾臣“”
就算是先帝,聽見這一句話,也得從皇陵里跳出來吧
大姨母元鹿丹轉頭看向那菩薩面容一般的元束清,目光帶著隱隱譴責。
“你教她這樣放狠話的”
元家雖然是男女通殺,但慈恩這般的年紀,怎么能無師自通呢定是有黑心舅舅這個悶騷男人在旁邊蠱惑
元束清的黑扇抵著胸骨,沖著雷夏雷秋,“這話是那姓薛的教的吧你們怎么也不攔著。”
她們“”
老薛都搖身一變,咻的升天了,你還把鍋扣人家頭上。
練星含被陰蘿氣得胸肺裂開,很想掐死這個小畜生。
但他雙手虛軟,也只是在她面上堪堪畫了一筆朱砂血。
便垂了下來。
意識模糊之際,他恍惚又回到了幼時見過的那一片楓林,紅得如血練,濃稠,艷麗,河流也如碎瑪瑙。
鱗鱗疊疊的光透過時辰的縫隙,灑在幼童那張不懂情愛的臉頰。
他懷里抱著心愛的蝎蟲,在無情無義的天風里。
心滿意足地熟睡了。
元幼平,我以我魔之軀,賀你今日神臺高懸,賀世人日后永不得你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