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長們才看不上你這種沒毛蛇呢
我管他們呢我叼回窩里我讓他們懷蛇蛋蛋
你你無恥不許玷辱我兄長
他們心聲罵得正勁兒,旁邊傳來一聲驚呼。
陰蘿扭頭看去,最顯目的就是宴享那一雙蒼白修長的手,剝著核桃,把半面指甲給剝裂了,滲出一道鮮紅的血跡。
誰讓他是個脆弱的凡人呢
李瑤功吩咐隨侍,拿了藥膏跟紗布,正要纏上去。
我哥背著我給野男人包扎這還得了
蛇蛇占有欲爆開,當場丟下小馬駒,沖到倆人面前,她虎視眈眈,“我來弄不許碰我哥”
宴享眸光閃爍,“那就有勞公主了。”
他主動將那一根殘破的手指交到陰蘿面前,漆黑鋒利的甲面瞧著就不像好人,手背也不夠豐厚寬大,薄得很狹窄,節節棱骨如硬石一樣突出,卻以萬分柔情又不經意的姿態,觸過陰蘿的手背。
她尾椎骨酥麻一瞬。
扈從則是扶起了他們的六殿下,惆悵無比,“您又輸了。”
可惡他押注又輸了一籌早知道他就壓宴貂寺了,誰知道他雖然是太監,還是個凡人,可撩起女孩兒那是毫不含糊的啊,他要是公主,沒兩日也得拜倒在這內相的蟒袍邊不像他們這個,腦殼都沒開竅,全是一堆硬刺,扎手得很
赤無傷扭頭,漲紅臉辯駁,“小爺,小爺才沒輸再來一次小爺定能壓她一頭”
他又不滿,“你站哪一邊兒的搞清楚,是小爺給你發的俸祿,以后不許站她唱衰我”
扈從“”
我服了你個老六,你不僅沒開竅,刺兒還帶彎鉤,天生刺向自己人的是吧。
宴享一邊享受著公主至尊的溫香軟玉,一邊還不忘稟告公事,“開恩令已推至二十八仙道臺,明日您就能領著新學子,一同去拜見圣師了,拜師禮奴婢都給您準備好了,定能讓圣師開懷。”
陰蘿并不是很在意,“行,你送去吧”
這黑心家伙,就因為那一小瓶銷恨散,可是吃了她一整座紫腰宮,替她辦點事兒不是很應當的嗎
陰蘿是得寸就要進尺的小壞蛇,一旦當她發現身邊有人愛慕她,憧憬她,她是絕對能踩著對方心里頭那一條線兒,攻城掠地,滿倉而歸。
拜師當天,社稷學宮萬眾矚目。
眾女弟子焚香,沐浴,趨步,獻禮,她們難掩興奮,意味著她們從此也是張宮門弟子,可以立在朝政學堂之下。
仙皇并未到場,主持贄禮的是內相宴享,照例是那一身坐蟒紅袍,尊貴無極,陰麗無邊。
陰蘿作為領頭弟子,不由得看了他好幾眼,這家伙竟然簪了一朵極艷的蔦蘿,又稱錦屏封,娉娉裊裊,好似仙角兒。
仙朝有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嫁娶方可簪花,但今日可是她的拜
師之日,他涂脂搽粉還戴花兒,那陣仗搞得跟她拜堂成親似的。
眾學子面上不顯,內心則是流露出幾分輕蔑。
這妖人果真不懂禮數,聽說他對這李瑤笙很是熱切,又是鞍前馬后,又是送人送禮,就恨不得把心肝兒喂給她嚼了,不過又有什么用呢,一個是全白天乾,一個是無能中庸,縱然一時風頭無兩,也好比那枝上的紙花,抖一抖就下來了。
社稷學宮并不歡迎陰蘿,在他們看來,這中庸公主定是用乖巧面貌哄騙大庭,又以他們同窗性命挾持帝師,不得不為她破例。
天家公主如此傲慢遲早自取滅亡
宴享并不在意他人的視線,他瞧見他的公主披著一身太虛歸元服,日月就伏在她的袖邊,發辮則是束了起來,宛如墜環,纏了倆根紅繩,頸后絨毛被發繩吊得干干凈凈,偶然跳出一縷兔毫,少女的純真與妙曼映入他的眼簾。
“吉時已到行贄禮”
他尖著一道陰柔嗓子,將陰蘿這個拜師代表,推進了竹屏之后的拜師殿。
眾弟子皆是垂首,不敢多看冒犯。
“先生,弟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