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赤無傷跳窗,躍進了瓔珞寶塔。
他被室內的景象驚住了。
李燕嫣那一只孕肚好像從來沒有消下去,剛扁了一小會,又奇異地隆漲起來,面上帶著一種甜蜜的歡笑,眉梢眼角化開春水,衣衫散亂,頗為魅惑。而赤無傷這時還想著陰蘿那一聲命令,心緒潦草不佳,沒有受到引誘。
他蹙著濃眉道,“別生了,再不出都天大陣,你就得死”
“這是最后一次,這是小爺最后一次救你。”他強調,“你要是再死,那就是你的命數了,神仙也難救你三次”
魂燈搖曳,發出了羞怯的應聲。
“我就知道帝子殿下不會不管我的。”
赤無傷抿唇,莫名煩躁涌上心頭,“等回去,我就把魂燈給你,你自己的東西,自己保管都這么大人了,要學會獨立行走鄭陰蘿似你這么大的時候,她都能獨戰淵底罪血了,你也學一學你主子”
鄭陰蘿已經對他極其不滿了,他不想因為一個外人,一個侍女,跟她三天兩頭疏離冷戰
而且少年過了鳳凰臺那一段刻骨銘心記憶之后,出走的理智也在逐步回歸。不管鳳凰臺映出的是不是鄭陰蘿,他日后交纏的命運也是鄭陰蘿,他再不識天高地厚,也知道好歹
丹參僵住,“帝子殿下,我,我只是一個凡人啊,我,我什么都不會,怎么能跟這高高在上的帝姬相比”
“鄭陰蘿都能以人身成就人王,你為什么不行你就是蠢就是懶你想一輩子做婢女你就直說”
你還長得丑想得美
最后兩句話,赤無傷硬生生憋了回去。
若不是她長了一張夢中情臉,以鳳凰帝子那高傲得不可一世的目光,尋常婢女根本入不得眼,早就被他刻薄到無地自容了,何況還要三番四次保她平安她占了鄭陰蘿的便宜,還害得自己被鄭陰蘿斥責大罵,可真不是個好東西
她還偷了鄭陰蘿的臉,的確不是個東西
仿佛醍醐灌頂,赤無傷豁然驚醒。
對啊,小爺可是赤望帝子,天尊是我長兄,干嘛要在意一個犯罪婢女的死活她死不死的,跟自己有關系嗎自己怎么就跟撞了邪似的,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家伙,硬捍鄭陰蘿那本就為
數不多的耐心
魂燈那頭的丹參大驚失色,“帝子殿下,您厭煩我了嗎”
赤無傷毫不客氣,“不是厭煩,是從未在意,本來你就是偷了鄭陰蘿那臉,沒有她的臉,你以為小爺會高看你一眼嗎”
神洲三萬九千域,光是帝姬少姬,就繁星密布,多不勝數,無論美貌還是普通的侍女更是巨數,他要是一個個都認得,那他也不用修行了
赤無傷出身赤望帝廷,長兄又是鎮厄天尊,從小也是披領紫貂,云雨相從的,他的胃口早就被哥哥們養得刁了,他又沒有那種吃慣山珍海味非得嘗一嘗白菜清粥的怪癖,他一向要的是神洲最好的,最艷的。
赤無傷不再與魂燈過多廢話,他抓起還在生產的李燕嫣,帶著她破窗離開。
剛一落地,四面八方的陰煞直沖面門。
妖魔先鋒來了
赤無傷倏忽抬首。
為首的是第七妖部,亡雨師傀,身披水衣,每個部族的肩頭都趴著一只祈雨小傀儡。
“真沒想到,這第八個潮場原來在曼荼羅小法域,難怪八部瑯琊小天王無功折返,不但丟失了須臾骰,還賠了一具法身,至今還未醒來,那瑯琊部若不快快聯姻,遲早也保不住八部的威風”
“都天神煞大陣好大的神洲手筆什么這里頭還困住一頭荒古天脈純血鳳凰”
眾妖的呼吸都急促起來。
“祭司小心陷阱”
祭司幽幽道,“就算是陷阱,今日也得把這頭純血撈回去,你見過神洲的鳳凰有過落單的時候嗎”
從屬仔細思索,果斷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