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位天家公主,神家帝姬,她粗暴拽起宴享后腦勺的發絲,把他拔到自己眼前,手背青筋是猙獰的姿態,語氣同樣暴戾,“你就非得做這一副撅起腚來討好我的賤樣子嗎”
“啊”
宴享呆呆的,罕見浮現了一絲茫然與受傷。
這樣做,不對嗎
他伺候過無數的君王,當然他們在他手中,都比較短命,在極致的享樂中,走向滅亡。他更知這些高位者,披著一副謙遜溫善的皮囊,卻最愛看眾生被他們踐踏入塵泥的姿態,他頭顱越低越卑微,就越能讓他們開懷歡顏。
這天宮的神女,
不也想看他這淫賤的身子,是怎樣為她神魂顛倒俯首稱臣的嗎
他都自甘墮落,送到她手心,任由她糟蹋取樂,她還在裝什么呢
啊公主是覺得害羞了罷
他眨了眨眼,又像溫軟的小寵,沖她露出討好的笑,“奴婢知的,下次定不讓人看見。”
“下次沒有下次想不明白你就不用來伺候了”
陰蘿火大掀開了他,腳鐲碰撞清冽。
“給本宮更衣”
隨從等候多時,雙手一展,為她披上了一席御雨的玉針蓑,更將她纏腰的發辮小心翼翼盤成花結,用一頂盤球金藤笠壓住,邊沿垂下三重華貴羽緞,她揚高腳踝,隨從也單膝跪下來,摘去那一只小龍船鞋。
宴享還想效勞,他剛跪下,就被陰蘿嬌蠻踹到一旁,呶呶斥責。
“你耳朵聾了呀不用你伺候”
隨從不敢多看督公那陰沉的面孔,趕緊將那一雙簇血錦雕內里的小油靴給公主套上。
而在此時,經過一陣短促嘹亮的對鳴之后,雄燕們義無反顧,嘭嘭嘭撞上了都天神煞化生大陣的壁壘。
“喀嚓喀嚓喀嚓”
它們以命相抵,撞出了一個尖銳的繭尖,無數金腰雄燕前赴后繼,又如爛泥一般摔碎下去。
在這種不計代價的壯烈犧牲下,眼瞧著就要破開陣壁。
“得救了不”
燕女魁首還未來得及欣喜,昏暗的雨穹下飄出一具玉針蓑。
“夷則關山月令”
百丈幡旗如同冷月升降,頃刻照射陣外的妖族。
“姑洗梅花落令”
漫天飄雪,寒氣入體,眾妖剛躲過了那一陣子苞,又被這雪絮插滿了喉嚨,霎時之間,這七寶塔內外,仿佛墜入了漫無邊際的丑未鬼道。
陰蘿撐起一支金剛獅口的小寶扇,騎著一只汗流浹背的白玉小豬,懸在都天神煞化生大陣的陣中心,這本是一副太古殘缺魔圖,鄭夙只讓她觀摩來著,可祖宗她啊,恰好又有半顆魔心,怎么能不物盡其用呢
“諸位,都留下來吧。”
眾妖潰逃之際,只聽見穹頂降下一道脆軟的女嗓,“妖魔壘砌的大京觀哪,肯定很壯觀,嘻嘻,我好期待呀。”
這小正道怎么比他們還邪惡
眾妖如芒在背,嘶聲大叫,“快逃這是魔陣這定不是仙朝說不定還是妖魔的老巢咱們都被騙了”
“來不及了喔。”
陰蘿手背一頂獅口小寶傘,雙手交叩,金地青花裙擺之下,勾勒一副完整的太古魔紋。
“都天昭昭,神煞奉令,混沌沖霄,極雷永夜”
她烏黑貓瞳旋出一道尖銳的紅金魔紋,手掌攢簇千萬雷蛇,隨著她一聲清嘯,驟然奔馳四野。
“虺虺”
九霄混沌,狂雷虺虺,在十二營軍心驚膽戰的注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