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蘿逆風一擲,那只張開的獅口小金傘被她插進了李燕嫣的心脈,獅口則是咬住了那一顆浮羅界珠,從血肉里拔了出來,李燕嫣張了張嘴,似乎不敢置信,最后喉頭發出咕嚕的模糊響聲。
細微的血濺上少年的耳骨,熱的,腥的,他陡然慘白,又有些崩潰,飆出了鳳凰古圣語。
“鄭陰蘿你他爺爺的”
陰蘿上前一步,欺他軟弱雙膝,少年瞪直了一雙流光星目。
在他失神之際,她的指尖又提了一盞魂燈,輕蔑又高傲地,貼上了他臉頰一瞬,“來,跟你的小丑兒,好好告個別。”
他頭皮瞬間發麻,“鄭陰蘿,你不能,小爺我答應她”
陰蘿將腰肢旋扭到極致,力度悍然爆發,魂燈被她砸進了七寶塔的颶風裂縫深處,只聽得嘭的一聲,炸裂成齏粉,空中是沸沸揚揚的碎屑。
“啊啊啊啊帝子殿下救我”
在凄厲的叫聲中,碎魂融進了瑪瑙火里,再無任何聲息。
赤無傷僵直著身軀,分明臉頰還殘留著幾分情動,雙眼卻泛成了一潭死水。
他手背輕微痙攣,喉嚨嘶啞,一時說不出話。
“咻”
陰蘿先殺雙魂,那紫青額的小妖鬼見勢不妙,從赤無傷的肩頭踩著躍過去。
陰蘿抬腳去追,卻被少年神祇一掌打落,那一身玉針蓑碎裂開來,她暴露在雨水之下,赤無傷并未察覺她皮膚的皺痕,咬了咬牙,飛在雨中,擋在妖鬼之前,“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你連這個也容不下嗎”
“鄭陰蘿,你何時變得這般可怖冷漠”
陰蘿索性也不避雨了,拋飛了斗笠,蝎尾辮烏青青地漂浮在雨絲里。
她抬手一個起落,浮現出一架遮天巨弓,正是她從長生宮借來的一把掩日天弓,受限于中庸之體,她雙手甚至拉不開來,陰蘿干脆一腳踩在弓側,氣力勃發,全身滲血,以一種畸形扭曲的姿態,硬生生拉開了一輪半日。
“讓開。”
她凝著一枝紫金雷蛇箭矢。
“我再說一遍”
“給我滾開”
“我不除非你放過它有本事你就射死小爺”
少年帝子倔強賭氣地揚眉。
陰蘿鼻尖一酸,貓兒瞳浮現濛濛水汽。
她倏忽落淚,粉唇含珠。
“你怎么能這么逼我小鳳鳥,我同你多年的情誼,你竟然為了一個丑陋的小妖鬼來呵斥我嗚嗚,我,我再也不要,再也不要同你好了”
少年帝子被哭得心軟,“鄭陰蘿,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也想同你好的”
但下一刻,箭矢離弦飛落,宛如一道煌煌急火,同時貫穿了一大一小。
鎮風吉牌開出了一簇血蓮,他不敢置信望著她。
陰蘿舔了舔唇瓣的碎珠,眉眼稚甜陰郁。
“鳳凰哥哥們,可別怪我呀,畢竟這諸天小至尊,有蛇蛇一條就夠了呢。”
她收起掩日巨弓,降落在那一處血池里。
腳尖矜傲輕抬,撥著那張從年幼起就一起相伴的少年俊麗臉龐。
“至于漂亮蠢貨,還是不說話比較賞心悅目呢,你們覺得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