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呀沒骨氣你個孬貨不就是解個手嗎什么好哭的”
陰蘿跳下熱床,粗暴擦著他的眼淚。
祖宗狠起來連自己都罵。
“是我是我大驚小怪怪祖宗太奶奶沒有見識”
神洲里當然是沒有太監,而陰蘿作為登真王女的那一世,權勢盛烈,哪有小太監敢當她的面解手,怕不是得被她掀了頭蓋骨去做骨片首飾。
“您不介意”
這條殘蛇這會兒倒是被陰蘿擦得熱烘烘的,皮肉都不帶分離貼著她,貪婪又期望。
“這有什么好介意的”祖宗翻頂一個白眼,“別說是人族,天底下奇珍異獸各有各的怪癖,吃喝拉撒都不是同樣的姿勢,牙豚還用倆鼻孔喝水呢,你這點兒算什么呀還有,你長著這般高,頭就不要再擰個半圓貼在我心上了,怪惡心的”
陰蘿推了推,他順勢如蛇蛻滑皮一般,滑到她的腳邊,雙手再拱出一個圈兒,抱住她的腿肚,擺明是要變本加厲,癡纏著她天荒地老了。
蛇蛇“”
陰蘿狠狠踢他,他抱得更緊,她強行走動,他就拽著她的腿,被她拖行一路,仿佛綴了一根黑紫色的大尾巴,柔軟而無骨。
宴享還給自己的行為蓋了一個無害的解釋,“公主,這叫小貓撒嬌。”
“放你蛇屁呢,分明占我便宜”
宴享悶笑一聲。
好呢,還是那個跋扈公主,還是那個嬌蠻帝姬,她這張嘴就罵的性子從小到大,都沒有半分收斂。
他抱她腿,仰著看他的神女,“那奴婢也能愛你”
“”
蛇蛇煩死啦煩死啦
這小賤人最愛挑她心軟的時候
“你就不能找個對食嗎”
陰蘿甩了甩腿,仍舊沒甩開,宴享可憐兮兮道,“她們都不敢罵奴婢,手也沒勁兒,連扇臉都不會,沒勁兒。”
蛇蛇“”
她有一萬句臟話頂在喉嚨里,但陰蘿轉念一笑,罵他豈不是在獎賞他
呸想得美浪費她珍貴的蛇泡唾沫
翌日,陰蘿扎著腦袋醒過來,宴享端坐在一面海獸葡萄鏡前,手持木梳,慢條斯理梳理著那一頭長及腳踝的黑發,頗有男妻梳妝打扮的閑情逸致,他腳下還趴著一頭白嫩嫩、臂膀生著黑紋的小當康,時不時叼一盒胭脂,或是紗冠,殷勤得讓陰蘿揉了兩遍眼。
牙豚瞅見陰蘿醒來,嗷嗷倆嗓子。
娘瞧咱美人爹多討人喜愛啊
蛇蛇
陰蘿又揉了揉耳朵,怎么一夜之間,她的紅燒肘子突然跟她的神識連上了
宴享摸著牙豚,很好,沒白吃他的仙藻。
他一雙巧手飛快束發,天鵝黑絨煙墩帽遮住前額,金蟒珠玉點綴其中,煌煌富麗而色葷極濃,一雙含情眼百轉千回地瞧著她,他也沒讓其他小太監來
服侍她,親手親為地替她洗漱穿戴,還不忘像妻子一般囑咐她。
“長生宮那位病了,昨夜一道詔令,急詔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八皇子回穹靈頂,二十八仙道臺也蠢蠢欲動呢,您身處風波中心,可一定要萬般小心,吃的,穿的,玩的,不要隨便接受。”
蛇蛇不高興,仍由著他環著腰鏈。
姑奶奶像是那種誰給一點吃的,就跟誰走的家伙嗎我哥不缺我這一口吃的。14”
宴享知道哥哥是她的逆鱗,也順著縷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