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去,你盡管去,你去讓那些通神大尊,最好讓你哥哥鎮厄天尊,親自來鎮殺我這一尊厄害”她神色陰毒,“最好還把我的皮扒了,寫滿你們鳳凰圣族的惡祝,烈火日日烤化我的油脂,做一碗肥厚燈油”
“鄭陰蘿,你怎么了你不要嚇我”赤無傷摸她心宮,憂心忡忡,“是不是被一些不干不凈的東西沾上了”
她猛地甩開他,聲勢烈而陰寒。
“不干不凈我便是不干不凈不陰不陽我才是那個小賤種小畜生我就不該存在這個世間”
赤無傷瞠目結舌了半天,“你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怎么怎么又翻起舊賬來了”他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耳根,“小爺不是說了么,蛇那個比較多,也沒什么吧”
你就關注這個嗎
陰蘿頓覺內傷更重,她氣血激蕩,又是嘔出一灘蛇血。
少年帝子臉色都白了,他似乎有所明悟,語調都摻上了一絲驚恐,還有說不出的敬佩,“鄭陰蘿,你該不會是,跟仙皇斗法的時候,把你命根子都給斗上了吧你,你成太監了嗎”
難怪他的修為總是追不上鄭陰蘿,這下手得多狠啊。
你,在,開,什,么,玩,笑
對于心高氣傲的蛇蟒來說,太監蛇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嘔嘔嘔”
陰蘿接連噴了三口鮮血,每一口在鳥身上都不落空。
“鄭陰蘿這血糊糊的惡不惡心,你故意的是不是你”
他戛然而
止。
那一雙黑葡萄貓兒瞳水淋淋的,被殿外的夕陽一照,就跟碎了一般,他輕聲地問,“怎么了鄭陰蘿你告訴小爺,我,我一定幫你。”
“哈幫我就你這個小廢物天神”她的壓迫陡然加重,瞳眸淬了艷毒,似小蛇般爬上他的胸膛,啞嗓嘶聲,“好,我告訴你,我是江氏罪血,我十八歲殺了我母,如今兩百歲又弒了我親哥,神族假惺惺撫養我,卻要我親手殺死我的親眷,你說,你怎么幫我,你要”
她尾音尖銳怨毒。
“怎么救我”
赤無傷被她的尖銳刺痛,卻沒有后退,“怎么,可能是不是,那里弄錯了”
是的,怎么可能,鄭陰蘿分明是龍蛇之體,神臺已生,又與他一同長大,怎么會與骯臟罪血牽扯在一起
“是啊,怎么可能為什么是我,為什么偏偏是我”
“為什么弄錯的始終是我為什么一個小凡女小廢物都可以安安穩穩睡諸天男人吃我氣運成神為什么你這種吊兒郎當也能無病無災得成正神為什么諸天上那么多尸位素餐只會裝個凡人老爺爺去玩一些檢驗真心的惡心游戲的老神靈都能清平度日”
“救眾生的是我,補救天道的也是我,明明都是我是我為什么只有我要一次,又一次,又一次”
“被調換被算計被拋棄被玩弄被欺辱被背負被輕視被踐踏被你們搞得團團轉啊說生就生說死就死說罪是罪說錯是錯憑什么啊你們”
刀袖寒光凜凜,她降手一劈,氣海瘋狂涌出,殿中九百根盤龍玉柱被她齊齊削斷
“轟”
長生宮沒了龍柱支撐,瞬間塌了大半,金粉簌簌而落,赤無傷想都沒想,抱著她就要彈出去,但他卻被鄭陰蘿踹開,斷了三根肋骨。
“滾,滾那,你也不是好東西”
他捂住側胸,咬著牙,“鄭陰蘿,先出去,這可是一座大宮,若是全部坍塌,你真身也受不住的”
但她的雙眼充血,如毒蛇閃爍,“那正好,壓死我這個江氏余孽,臭鳥,你我少年相識一場,我送你一份禮吧,等我死了,你就把我尸體拿回去,給神洲表一表忠心,未來你做個小天尊,綽綽有余的。”
赤無傷沒有答應,而是強硬拖著她出去,見她不肯挪動,他氣急怒罵,“鄭陰蘿,你不是很有能耐嗎,你看看你這樣子,出不出息啊你小時候騎我的蠻勁兒到哪里去了你不是常要蒼生自救嗎你怎么不救救你自己”
“鄭陰蘿,不管你是被奪舍還是怎樣,你快給老子清醒過來”
她凝視著他,眼尾卻長出了一抹墨紫鱗,僵硬而毫無光澤。
百歲之后,這小冤家第一次那么溫柔撫他臉頰。
“我天真又愚蠢的小天神呵,你以為,在犯下累累罪行之后”
“我還救得了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