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雞雙翅優雅一揚,優雅咯的一聲,從肥臀優雅落下蒼綠一蛋。
赤無傷頓覺燙手,無措看向陰蘿。
蛇蛇“瞧見沒有,這是我哥下的蛋,先禮后兵懂不懂我哥優雅陰著呢,這定要給你補的,你等著,他馬上就要來打斷你的鳥腿了”
鳥鳥“”
赤無傷信以為真,薅了一把爛白菜,優雅堵住了老母雞的雞嘴,“那還等什么啊鄭陰蘿,我們快私奔去”
“咯咯噠噠”
老母雞發出了優雅的輕嘲。
那倒罩下來的細條籮筐被掀了起來,分明還是烈日之際,但天風已颯颯寒寒,微露一座冷孤山。
陰蘿擠眼去看,那衣裾鉤著淡淡薄雪,正是她最中意的淡藤蘿紫色,袖襟灑金,色調更沉,偏
向貴重清冷的螺鈿暗紫,繡的是春日飛逝的管芒花,宛若一片冷茫茫的燈絮星火,還綴著一圈光潤潔凈的白佛珠。
飄然若仙,纖塵不染。
冷冰皮浮起一兩道雀青色的手筋,手背釘著兩枚日月珠,腕心散漫浮動著一圈紫微斗數。
陰蘿伸出一顆蛇腦袋,從那裙擺往上瞧,視線滑上那一段獨倚長劍的凌凌細腰,交錯捆束著兩根水月洛神紋的紫白絲絳,再往上,便是胸鏡,頸帶,下頜,都遮得禁欲厭世。
陰蘿看不清他的臉,卻很清楚瞧見,兄長大人那疏淡的眉略微挑了挑。
莫名邪氣。
仿佛是在打量著自家拱了小白菜的嫩豬仔似的,夸她出息似的。
壞了
我哥拿著佛珠來超度我了
“啪”
她扒著籮筐,蓋得死死的。
“噠噠噠”
對方頗有耐心,一下又一下敲著籮筐,慢聲挑火,“有本事私奔,沒本事被哥哥捉回家啊。”
“蘿祖宗,給你三聲,掀開,別讓你哥親自動手。”
“一,二”
那二字的懶慢聲調還沒翹起來,赤無傷就聽得嗖的一聲,旁邊的家伙就跟炮仗燃著尾巴似的,飛快濺出去。
“”
好快
果然天底下就沒有怕兄長的弟弟妹妹吧
但妹妹還是沒能逃得出哥哥的五指山,被他揪住了后領,給鉤了回來,鄭夙閑閑道,“跑什么呢,不是要私奔呢,怎么把正主給落下了呢兩根蛇可私奔不了。”
陰蘿豈肯束手就擒,甩著蛇尾,當即也氣沖沖開嗓。
“放開我,你個混球,我差點被六界那些老畜生噶了,你倒好,躲得跟什么似的,肯定是去找俊俏雌龍鬼混去了是不是”
她怨氣沖天,深刻譴責。
她哥淡聲“沒有。”
“你說沒有就沒有嗎”
鄭夙虎口一頂,掐住她臉肉,像是擠著一汪白油膏似的,他松一松,緊一緊,很是閑適的姿態,“說了沒有,便是沒有,你哥不好嫂子那一口。”
“哼嘴長在你身上,你當然說什么都可以啊”
鄭夙道,“在家從妹,你未出嫁前,你不會有任何嫂子,這樣就不生氣了嗯”
他一邊說著,一邊掐開她肉桂唇,扔了一枚珊瑚色的丹丸進去,陰蘿才不想被他這么容易收買呢,舌尖一頂,就要吐出來,被兄長逮個正著,拇指一摁,又將那丹丸摁下去,連帶著那小舌頭都被涼意鎮壓。
“神臺都崩了,不疼止疼的,快吃了。”鄭夙說,“這是我從一位老朋友手中贏過來的,他可舍不得,天天惦記要回去呢,如今吃到你肚子,嗯,為兄就放心了。”
畢竟到小霸王的肚子里,那就是她的了,誰來也搶不走。
“你那什么朋友,一顆止疼丸都舍不得,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