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鳳皇竟然很認真注視著她,沖她伸出了手,“鄭陰蘿,死是很疼的,小爺最怕疼,你得牽我去。”
蛇蛇好的我那五百字都得白說了
浪費我蛇涎
蛇蛇敢保證,這愚蠢的小鳳皇在話本里都活不過第二頁
這給蛇蛇氣的,又是一個奓毛
“你跟我去死了,你哥怎么辦,你帝廷怎么辦,你家祖產怎么辦,你族裔又怎么辦,赤無傷,你到底有沒有鳥腦子”
這情天之神卻輕吻過來,吮她那開了一個血洞的喉骨,輕輕舔成愈合的狀態。
“鳥沒有腦子,鳥的腦子都被蛇給吃了,她從小就吃到大,現在一絲一毫都沒有了”他理直氣壯地回她,“反正你死了,我這一族也絕后了,早絕晚絕,不都是一樣嗎讓他們早點接受現實,還能早做打算呢”
好有道理的愛情鳥。
蛇蛇一噎。
情貞長生的小辮尾巴浮動在這波光粼粼的海水里,攪碎了那一輪血紅殘陽,少年天神親密挨著她,殘金色的雙瞳含著淚,唇間的充沛水汽也滴著她的舌,他似乎很喜歡這種緊密纏繞的嬰兒姿態,“鄭陰蘿,帶我走吧,我們除了不在一個胞宮降生,這些年小爺哪里離開過你呢”
“再說,鬼界那么復雜,又是牛又是馬的,小爺好歹能替你擋一擋煞是不是”
尤其是桃花煞。
赤無傷默默扎了那艷鬼一刀。
“把跟屁蟲說得清新脫俗,你什么時候才能長大啊蠢鳥”
蛇蛇鄙夷。
可赤無傷不聽,他雙臂箍著她不放,情天禁也越插越深,絞得他臉色涔白如霜,那一頭赤紅的狼尾短發浸泡久了,也仿佛失去了所有光澤。
“像你這樣的蠢貨,養一萬年也成熟不了,你也別當情天禁的兵主了,你成全我算了你去死啦”
祖宗這樣罵著,卻將情天禁抽了出來,霎時染為一片血海。
赤無傷失血過多,驟然脫力,朝下沉去,他指尖劃過她那冰冷滑順的發,再沒入海水里,隔著滔滔白水,鄭陰蘿的面容也逐漸變得扭曲陰冷,她那一雙泛著猩紅芒光的眼眸同樣俯瞰著他的淪墮。
他費勁揚起手臂,朝她的方向,眼皮愈發沉重無力。
鄭陰蘿好冷。
我要你牽一牽我,像小時候那樣,把我
欺負哭了,又擔心我回家告狀,就把我牽出了八千里的路,走得眼淚干了,小腳板都磨出了血泡,事后五位哥哥也只當是我閑著沒事干兒,故意折騰自己。
她不會來救我。
絕不會。
少年天神喉嚨灌滿血水,視線逐漸模糊。
說不上多失望,只是有一種意料之中的塵埃落定,鄭陰蘿從小就是個小霸王,看上了就搶,搶人家的不給還,長大也是如此,要她吐出一口珠,剜下一片情,簡直比割她肉還難受。
她精明又謹慎,心性還很殘酷,那雙烏溜溜的春日照花小眸里,照的只有她那大兄鄭夙。
她總不會愛人。
好可惜,也來不及教她愛惜自己。
鄭陰蘿,我死了你會哭嗎會像小爺為哭的那樣,給小爺掉好多的小珍珠嗎我想著你為我多哭,可又不想你哭。你總說小爺沒長大,可我已懂了這世間百疾,多苦,少甜,還有這一絲稍縱即逝的情歡。
少年獨自迎風,對敵,再為心上人拜佛,死去,是不是也算得上一等的蓋世英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