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才不嫉妒呢。
真以為女色是那么好消受的這一株小蠻蘿矮矮嬌嬌的,纏的家伙卻是不少,年少的,美貌瑰麗如金玉亂墜,年長的,雪壓庭春,鶴瘦松青,卻是更勝一籌。
天尊鎮厄瞟了一眼主位的縹緲身影。
他得承認,這小蠻蘿眼光至毒,凈挑些諸天最好看的。
“師尊,這赤紅千夜神國,是哪位小神君在渡劫呀真是好大的陣勢呀。”
少女的嗓音黃鸝般清悅,指尖玩著元青色小辮,靈俏又活潑,對著師長表忠心。
諸神為之側目。
他們心頭有些古怪。
又來個蠢貨
也怪那小姑奶奶嘴邊成天掛著廢物小蠢貨,導致他們看見一個什么都不懂,還非愛嘰嘰喳喳,鬧得漫天不寧的家伙,自動代入蠢貨身份。畢竟神族多數生而知之,再蠢也懂得規矩與常識。
俏得過頭,那就有些裝了。
“等茸茸金長進了,也給師尊來一場紅蓮萬夜,長一長咱們紫微天的威風”
這從地濁界來的雜草妖,渾然不懂神族的玲瓏百竅心,滿心歡喜表現自己。
凜然雪發披肩直落,如同一緞清冷素練,細塵不生,羅浮照月衣的疊紗深處,一雙裸赤雪足若隱若現,熠著綢緞般的細膩絲光。圣家的踝骨之畔,神欲淡漠,燃起兩盞青綠月山,盈盈碧波,幽光浮動,愈發顯得寂黯。
少女只是掠了一眼,便是滿心含入春意,只是她師尊修無情至尊之身,她不敢露出分毫心緒。
“不必。”
這月宮尊長渡情劫歸來,容色更冷,眉宇之間,沒有一絲情歡浮動。
“道隨己身,做你自己便好。”
茸茸金雙眸濕漉漉的,對他孺慕不已,輕輕牽長者袖擺,“師尊,你真好,徒兒能做你弟子,真是三生有幸”
只是沒等她攀上,尊長左側腳踝那一盞青綠月山倏忽升起一縷花青細焰,悄無聲息燒灼她半邊手掌。
“啊呀”
茸茸金齜牙咧嘴,疼得眼淚都飚了出來。
月宮尊長淡淡垂眸,“己心不定,當受其亂,你若不想修無情神通,可自行離去。”
茸茸金驀地紅了耳根,辯解道,“師尊,您誤會了,徒兒沒有家人,只是想試試撒嬌是什么滋味兒”
她的聲音消散在師
尊冷峻的、了然的目光里。
月宮尊長不再看她,而是落在了天穹連綿不絕的烈火里,在那里,在遠方,在血紅灰燼之處,赤誠熱烈的少年天神,剖心挖肺,為她墜入了神國之獄
銜天換祝
神國相贈
以我天命,換你天命
天風蒼蒼,海山重重,那一頭太漠鳳凰搖動尾羽,絲光游過寰宇,九極,日月,神鬼,清唳之際,筑繞起一座桐花赤血的鳳凰臺。
陰蘿殘魂一震。
再回神時,她周身纏滿寒白桐花,已被奉上高峻華美的鳳凰臺,這一把梧桐凈神花,似一段蒼茫雪白的香霧,從她的發里,耳里,唇里,不斷地涌現,將她的罰痕一一開敗,落成至圣之色。
視線昏暗的瞬間,鉆進了一只血跡斑斑的手掌,干燥又溫暖地,將一小把至嫩的、泛著紫絨色的桐花插進她嘴里,像是少年故意捉弄著他那久久不歸的心上女神。
蛇蛇
找死
他撥開了那挨挨擠擠的凈白花神,半張臉也埋了進來,水汽蓊郁,血唇顫烈吻她,似吻一塊將碎的翡翠,一枝凋零的芙蓉。
而在桐花之外,他勾起她的手腕,搭在情天禁上。
拇指按住她的腕骨。
他凌厲爆喝,“太陰趁現在入主我神國褫奪情天禁”
“刺啦”
蛇姬當機立斷,含咬住那一束清涼桐花,將情天禁從他圣軀之內猛抽了出來,銀霜盤起的瞬間,血海濺在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