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副天君忽然明白,為什么那魔種,那鳳皇,對他著迷至深,被她百般玩弄,又甘之如飴。
翡翠小馬鞍指戒落到陰蘿的腰間,澄亮的水面磨過她的肌膚,陰蘿就聽得這副天君主動來討她歡心,“您站著累不累我抱你坐我臂上可好”
陰蘿心道,怎么回事呢,這陰險玩家還主動當鷹架
這其中定有陰謀
她避開他,“不了,鄭夙不喜歡我有其他的味道。”
蔣松庭深深看她,他知道自己該完美隱藏情緒,不讓她發現端倪,但到底嫉妒泛濫到抑制不住,顯出一分刻薄的譏笑,“您哥哥真是有滔天本事,是給您套了守貞籠么,竟這般碰不得其他帶味兒的野狗”
這算什么
誘他到地獄,
又告訴他此門不渡
他順著她血海滔天,縱著她萬劫不復,難道想換的是她一個游戲惡女為愛回頭
他從不愛看這種見鬼的救贖戲碼
陰蘿血瞳凝起冷光,人族天君渾身被絲線擰緊,迸濺出絲絲縷縷的鮮血,如傀儡一般,僵硬地俯首跪地,“下臣,咳咳,在拷問您親哥哥的時候,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秘密,您要不要,也去聽聽”
蔣松庭雙唇帶血,聲音是薄冷的,全然的陰狠。
“不妨聽一聽,您的哥哥,您敬仰的,天闕至高,神主,背著您,做了什么見不得光的,勾當。”
陰蘿驟然瞇眼,蛇蟒紫鞭圈緊他的脖頸,迫使他抬頭,“你還對我胞兄用刑了”
蔣松庭定定與她對視,任由全身圈鎖,那口氣也不肯松。
“他不肯松口,下臣,逼不得已。”
不出半息,陰蘿踏足天族關押罪徒的密匣之地,陰水密籠。
蔣松庭眸鋒凌厲。
這男人長了一張與她極其相似的臉龐,身量卻很高大,縱然在昏暗的臟污中,也是奪目的,仿佛涂著一抹慘敗的損艷。陰蘿居高臨下俯視著她奪天落敗的胞兄,“兄長,你就沒什么話要對我說的”
胞兄撩開眼皮,淡淡看她,“成王敗寇,何須多言。”
“鏘”
陰蘿反手抽出了蔣松庭腰側的鴦短刀,寒光凜冽,越過重重幽藍陰水,片入胞兄的皮骨
“刺啦”
刺痛從足踝傳來,將他釘穿,大片血花漫開。
“是么我夙哥的秘密,說來聽聽。”她微笑著,“你若想拖他下水,我是不介意親手弒兄的。”
鄭挽匣同樣冷笑,“我的妹妹,你不是養了一頭好狗嗎,他手段通天,讓他吠給你聽啊。”
竟是緊緊閉唇,不肯再吐露一言。
蔣松庭神色晦暗,他靠著游戲系統的外掛,無意中搜出一樁驚天破地的陳年秘事,如果不是這惡女對她哥哥迷戀太過,他也不至于使出這等殺手锏,得罪她至親兄長
誰知道他日后會不會成為自己的大舅哥
陰蘿又看向蔣松庭,他回過神,摘下一枚光滑的小馬鞍翡翠,冰冰涼涼套戴進她的拇指,伏在她的小耳輪道,“這是溯戒,若是血脈,還能看得更細。這是使用說明,你進去看看。”
而鄭挽匣看到這一幕,瞳孔微微驚顫,在陰蘿朝他走來之際,神色難掩灰敗,“鄭陰蘿”
他又低緩地喚,“破籠妹妹,你歸吧,我會自行了結,成全你的無上帝道。”
“我的帝道需要敗者成全笑話”
她指尖強硬點過胞兄的眉心。
血脈回源溯
凌亂的,細碎的,又尖銳的記憶碎片扎進了她的眼瞳。
諸天,眾神,六界聚首,而位居最上首的,卻是少年鄭夙,凌厲得近乎陌生難辨,黑窄劍袖,胸前懸著一枚長穗飄揚的血紅詭鏡。
“天道瀕死,外界入侵已不可避免,我輩也將死,既然如此”
詭鏡悄然睜開單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