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花妖自是委屈,屢次出逃,但都被捉了回來,還被送進了歡喜圣天。
才三日不到,這玉簪花妖深陷欲海,哪還有半分的清高,她媚眼如絲,竟還去拉周平宜的扇袖,“好俊的郎君哪,小蛾夫君,我要他同你一起口舌伺候我”
誰敢讓妖主口舌伺候
妖主沒讓你升輪回天就不錯了
妖蛾嚇得一個激靈,慌忙捂住她的嘴,“那是妖主你少渾說”
“妖主怎么了”玉簪花妖不依不饒,癡癡地笑,“妖主也是男人呀,也是要吃女人的。”
周平宜微斂著扇面,這便是歡喜圣天,諸天避之不及的紅粉地獄,再孤傲脫俗的神子圣姬入了其中,也難逃欲劫的洗練。他并不理會玉簪花妖的癡言,反而問起,“你可遇見了新人”
妖蛾兇悍的面容閃過一絲驚懼,“您是指那兩位高天至尊嗎”
天知道祂們初次降臨的那一刻,歡喜圣天的眾妖只有一個念頭
煞星來了
我們要完
求問,先跪左腿還是右腿,才能逃脫打折的命運
若說之前,他們百部妖族對諸天帝姬鄭陰蘿的感受不深,對她的印象只有嬌惡難纏,但自從他們前首妖部趕赴真言仙朝,被都天大陣斬首之后,很是領教了一番這諸天帝姬的陰戾手段
如今九天神闕又是日日驚變,他們想不知曉這姑奶奶的威名也難
鄭陰蘿就是神族里的極致惡種,你在她身上看不到神族半點的悲天憫人
他們妖部可不是魔族那些犟種,非要跟這神族惡種對著干兒,惹來殺身之禍,在他們看來,該慫就慫,該跪就跪,妖生還漫長著呢不過最近魔族也可惡,竟然背著他們偷偷鉆研起了育兒手札,說什么晚生晚育,優生優育
怎么,我們妖魔兩界說好攜手抗衡漫天神佛,你卻背著我要跟神族至尊生二胎
實在豈有此理
它們要實名舉報這些不上進的墻頭草盟友
“果然在這。”周平宜眼芒微微冷沉,“他們在哪”
怎么倒像是正房來捉奸的
妖蛾不敢隱瞞,“祂們在昆那夜迦的第一臂上在最底下
”
整片歡喜圣天,原是一尊顛倒墜落的昆那夜迦大像,紅身十二臂,披掛著彩樓、蓮花、念珠、象鉤,每一臂都承挽著一座歡海之國。
周平宜急掠而去。
在歡海盡頭處,那一尊高神的骨白面具早已摘下,高馬尾薄松松地墜在白皙腰肌之后,發梢有些潮潤,勾著宿墨的濃光,祂似是被索取過度,微仰著喉頸,洛書九宮的黑金頸帶還緊系著,守鶴窄白玉帶卻脫落到至高天神像的膝邊。
陰蘿頸后橫來一把紙扇,被她伸指挾住。
“嗯”
鄭夙似乎察覺到動靜,然而他的身體還受著子母印的挾持,殘留著幾分茫然與余韻,行為就變得遲緩起來。
他只對陰蘿有最強烈的反應。
陰蘿正要抽身離開,被他挽住小臂,重新坐了回去,與他面貼著面,呼吸交纏。鄭夙失去了鹿頭骨面具之后,那張毫無血色的神顏就暴露在天光之下,唯有唇色還能艷涂一分。
“乖哥哥,我很快的。”
陰蘿抱住鄭夙的脖頸,吻了吻面頰,又摘了一朵沾染她氣息的蓮花,放到他的手心把玩。
“哪,等你撥完,我就回來啦。”
旋即,她躍到昆那夜迦的第二臂,與披著周平宜皮囊的容雪詩面對面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