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驚懼失聲,“是,是太元圣母的法相還有靈音妙祖以及天藥尊祖他們從洪荒萬古,竟存活至今”
可怎么回事這些老怪物剛一出世,就折在了短暫的傳聞里
“蘿祖宗蘿祖宗”
鄭夙雙眼失明,蹙眉感應
四方,等他察覺那一道逸散的靈機,不再遲疑,劍袖直落,朝著她飛掠而去。
可還是晚了。
“滴答。滴答。”
桃紅肩胛骨如一座悍骨小山,驟然拔起,舒展,流暢而秀長,她漸漸長出皮肌,血肉,艷麗血線從她蒼白的手臂內側濺落。她四肢撐地,如同什么陰魅詭物,緩慢轉動頭顱,血海褪去,吉神小繩依然齊整捆著那一根根小白辮,卻紅得妖異。
她同樣開始爬行起來,每爬一步,身后就有一尊法相湮滅
她爬到了鄭夙的面前,她曾經的至高信仰。
鄭夙也跪著撞上了她的腿,緩了口氣,將她抱攬到膝上,你怎么heihei沒事了,沒事了,哥哥在。”
他撫著她的頸發,似小時候輕輕安撫她的不安。
但她昂起了臉,沖他小心翼翼攤開了掌心。
墨色小蛇早已不醒。
雪發女君癡癡笑著,耳頰的銀白蚌珠光螺早就碎了大半,零星地閃爍脆弱的芒光,直到徹底熄滅在血污里。
“鄭夙,你看,你說的萬物不可愛,要我給它們明日,它們那么不起眼,我從來都沒把它們放在心上的,從來沒愛過的,配角,丑角,一次次救我,護我,愛我,可為什么,為了諒解你的蒼生,我偏給不了它們明日”
她似哭非哭,嗓子軟啞。
“為什么你總是來遲來遲來遲”
“為什么你總要我寬恕寬恕寬恕”
她密睫與光影交織,如同一座瑰麗又黯然的牢籠。
“鄭夙,你于我,是軟肋,還是我的牢籠”
高神胸腔細細發顫,手心冰涼,神祇緊緊把她摟在懷里,似要揉進他的骨血神國,從降世至今,他從未感到一絲恐懼,而此時,那陰冷又陌生的情緒鉆進了他的罅隙。
令他神魂都冷。
“鄭夙,我們沒有明日了,也沒有那個夏夜。”
“我已經長大了,我的未來不再需要哥哥,不再需要軟肋與遲疑,不再需要這叢生到死的纏綿與羈絆。”
她從他懷里脫了開來,腳踝那一只永壽無疆的腳鐲蔓延裂痕,碎成數瓣。
雪辮女君眉心一點紅珠,她俯視著他,在紛飛的淚水中,竟笑著開了顏。
“哥哥,我心冷了,要很多,很多,才能煨熱我的血,可你永遠清醒,永遠不夠愛我,那就讓”
她兩指輕輕挾起那軟蛇,捧在掌心,落在唇邊,眷戀輕吻。
“諸天萬界都來愛我罷就讓我無情無義吻盡這未來神佛妖魔”
就讓這情海無邊,盡渡我歡喜無限
就讓這諸天之下,盡做我裙下悍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