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驀地心頭加快一瞬。
他知道鄭陰蘿的本相長得很水,身軀卻很艷,兩者融合起來,對生靈來說是一場難以抵抗的盛宴,但往日她都是用那甜乖的唇兒,把他們一個個打入地獄,諸界都快被這姑奶奶玩
死了,哪里敢去欣賞她水不水,艷不艷嫌命長啦
小皇暗暗地想,原來她穿那喪衣似的黑服,竟是這般甜艷冷媚,難怪他哥情死了又生。
“庚辰時,懸龍起。”
冷寂的聲嗓從帝臺之側響起,極祖同樣是一身羅浮照月衣,作為冠帝提龍官,與鄭夙一左一右,護持在她的身側。
眾神都有些恍惚。
他們也算是親眼見證這姑奶奶的成長之路,從她幼時的霸道無雙,年少時的凌厲陰悍,以及如今的煊赫威勢,無人可擋。等她被提龍官引過貫天江,行了冠帝禮,入了懸龍廟,她就是這神洲,神域,神廷,最年幼也最無可置疑的執掌者
這就是他們以后的諸天之主
她會帶領我們走向何處
他們有些沉思,興奮,期待,也有些驚疑,懼怕,不安。
而他們并不知道,在黑紅帝服的袖擺之下,陰蘿牽緊了兩位冠帝提龍官的手掌,鄭夙是薄冷,極祖張玄素是寒冷。只在一瞬,他們彼此同時握緊她的掌心,暖融融的,握得久了,還有一些粘稠的小汗。
鄭夙沒說什么,把她往身邊帶得緊了緊。
“別怕。”
他道。
“這帝道你可登,哥哥帶你去”
畢竟入懸龍廟,還得天江、建木允許,她走的每一步都在叩問道源,而他身為提龍官,便是守御她的四方,為此鄭夙還拜托了他的老師張玄素,縱然是情敵,但鄭陰蘿這一步這不容有失,他知道輕重。
老師也是太陰之宮,照拂她的道最是合適。
他與鄭陰蘿的情愛糾纏,永遠都在屈居在她的帝業之下。
極祖張玄素面上情緒很淡,祂感受過這雙手,在責罰時,拜師時,在翻云覆海時,也在決裂之時,但更早的時候,還是在她小時候,像小蛇一樣向著祂爬來,天真而好奇地問,等她學會了走路,能不能給祂做月宮小新娘。
祂沒有掙開她,只是微微頷首,“卻禍應劫天江,吾守建木,到時你就長驅直入,定主懸龍廟”
他們誰都沒想到,當他們一個御極貫天江的無邊浪潮,一個鎮守圣樹建木的黑華天根
陰蘿登臨帝道,九死一生入的懸龍廟,里頭卻早早供奉起了一尊神女玉像
正是鄭青穗的玉容
她的帝道,她的極業,又一次匯成龐大的氣運,命脈,天途,朝著那尊玉像瘋狂涌去。
顯然,在三方力戰之時,早有人偷換了她的帝尊天像。
又是偷天換日
只為神女復生
諸天萬界生靈,以及天闕通神大尊,他們以為自己等到是一個必定的結果,神情都很鎮定,卻不料,從那懸龍廟里傳來一道極其詭異的、陰媚的笑。
顫烈的,陰戾的,讓他們極其不安。
“哈哈哈蠢貨蠢貨好一群蠢貨哪擇了一個小廢物當救世主,親自斷了蒼生的求生之路”
“好
蠢貨們做得真好哪本帝當真該為你們鼓掌”
陰蘿雙足浸血,拍著手,笑得頰肉發酸。
又一次
又一次出賣她
魔主練星含是頭一個沖進去的,它只見元幼平那一身黑紅帝服淅淅瀝瀝滲著血,雙足也如瓷燒那般,全是裂痕,再仔細一看,從那裂痕處滲出濃郁的道源,竟然源源不絕傳到了神龕上那一尊神女玉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