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祇氣息不穩,指根凌厲擦去她唇上的碎金紅紙。
陰蘿仰頭,沖他爛漫地笑,“鄭夙,我說過了,你關不住我,每一夜,我在什么紅帳,什么情海,都不是你能左右的。”
“是么那從今夜起,小哥就左右第一場,以后的千千場,萬萬場。”
鄭夙把她抱攬進去,而陰蘿眨眼就化成了一條銀白應龍,蜿蜿蜒蜒,占滿了整張床榻,囂張又得意的。鄭夙伸手觸摸,知道她的意思,他冷唇亦是掀出幾分寒笑。
“是么你的人身就這么不愿跟我”
神祇也抬指,松解了那一段冷絲綢黑頸帶,抬起長腿,跨進她的龐然龍
身之間。
然而,縱然他愿意以人身與這龐然大物交歡,對方卻始終傲慢,并不愿意施展出她的云雨雙鱗。鄭夙久得不到寬解,那一絲逐漸蔓延的痛楚,連同無處可焚的情欲,都在骨縫里瘋漲。
“鄭裙裙,求你,別玩我了。”
他輕聲地問,我到底,怎樣做,才能讓你滿意”
應龍歪著臉兒,傳出甜俏的笑聲,“這還不簡單呢,放我自由,讓我快活哪。”
“不可能。”鄭夙道,“除非我死。”
除非我不再鐘情你,不再記得你,除非我們從一開始,就是不曾逾越過火的兄妹關系。他的雙眼又開始隱隱作痛,滲出溫熱的血斑來,又被他不動聲色地斂去。
自小灶君之后,鄭夙就再也沒等到這姑奶奶的一句話了。
她連話也不肯同他說了,每日都病懨懨地盤著小窗。
“喝點水。”
鄭夙給她奉來了最清澈的山泉水,被她甩尾摔碎,濺了他一身。
鄭夙已經不知道,拿她如何是好了,他啞著聲,“你多少開個口,別這樣逼瘋小哥,行嗎”
姑奶奶瞟他蒼白失血的唇,開了第一次尊口,“你都囚禁我了,再把我毒啞,也不是事兒,要毒啞就干快些,別這樣鈍刀子割肉磨著我。”
“”
鄭夙抬手,比往常更慢,去摸她的臉,被她躲開,他指尖頓了頓,又追了過去,這次碰到了她的唇,也是干涸的,他哪里這樣養過她,就算是在他最手忙腳亂的時候,也是把這小祖宗養得肥肥潤潤的,康康健健的,能打死一萬頭小牛犢。
鄭夙又倒了一些山泉水,捧在手心里喂她,“喝一口,祖宗。”
她又嫌惡逃了。
鄭夙沒有辦法,強硬定住她,咬破自己的唇,喂了一些甜血進去,舌尖被她抵觸抵著,他又用了幾分勁力推了回去。
“只跟小哥在一起,就這么,讓你不快活嗎”
她狠狠罵他,“不快活,不快活死了,我就不該惹你,你個老古板兒”
“好。”
他突兀打斷她。
“那我讓你走,讓你萬世都快活。”
“你個只會什么”
鄭夙離開她的唇,沒再吻她,“在那之前,你先聽話,吃點東西,你的法身要崩到極致了。”
鄭夙又給她做了一碗油潑辣子面,是長命面,放了熏肉,炒了干豆角,滿碗都是亮汪汪的,熱辣辣的,還煎了一個麻油雞蛋,竟意外的賣相。
陰蘿懷疑這是她龍生的最后一碗。
鄭夙仿佛知道她心里所想,自己挾了一筷子吃掉,又過來喂她,他想了想,把陰蘿抱在了腿上,“你不是總怪我,小時候沒有抱著喂你嗎現在感覺怎樣”
陰蘿被喂得含糊不清,說得什么,他其實沒聽清。
其實也無所謂了,他以后也不會再記得。
冬至,是人間的冬節,也是她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