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這蕭榮也就騙騙安王,圖個榮華富貴,哪曉得對方私底下謀劃這么大,真讓他們得逞,京城這么多人恐怕要死一大半。
安王更是氣得渾身發抖。
他這才明白宿主先前那句“搭上全家性命”是什么意思。
對方的計劃若是成功,安王府將成為千古罪人,抄家滅族鐵定跑不了。說不定他還會成為覆滅大雍的罪人,死了到地下都無顏面見列祖列宗。
想到這里,安王背脊發涼,一股氣血直沖腦門,緊接著眼前一黑,然后人就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大哥,大哥”蕭榮第一個撲了上去,扶起安王。
其他大臣慢了一步,索性停下來,在幾步之外悄悄打量這個蕭榮。
蕭榮看著安王的眼神充滿了關切和擔憂,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他扶著安王的右手輕微地顫抖著,弧度極小,若非刻意觀察,半點都看不出來。
這副樣子,絕不會像是對安王沒有一點感情。
若不是已經知曉了對方的真實身份,只怕在場的人都要被他這精湛的演技給蒙混過去。
不過安王這一暈倒也是好事。
不然依安王的性格和受到的欺騙,他肯定憋不住,當場就得找蕭榮對質,那什么都暴露了。
葛經義退后幾步,悄聲跟廣全吩咐了幾句。
廣全抬頭看向天衡帝,天衡帝約莫猜得到葛經義的打算,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廣全當即派人趕緊去請太醫。
不一會兒太醫就到了,把脈之后他表示,安王是因為大喜大悲,情緒太過激烈,年紀又大了,有些承受不住,所以才暈倒的。
安王這情況有中風的危險,不宜挪動,得好生休養,等他醒來之后再看情況。
天衡帝當即讓人將安王送去了隔壁的宜壽宮,并安排了太醫守著。
安頓好安王,天衡帝對惶恐不安臉色煞白的蕭榮道“二王叔,事出突然,你先回王府,將此事告知王妃和世子,讓他們放寬心,太醫院會全力救治安王叔的。至于安王叔為你請封一事,朕準了。不過宗人府那邊籌備還需一段時日,二王叔暫且耐心等候。”
蕭榮眼睛血紅,磕了個響頭“謝皇上,草民不要爵位了,只求大哥能醒過來。”
天衡帝擺手“這既是安王所求,朕自是要幫他完成心愿,你且回去報信吧。安王也是朕的堂叔,朕會讓太醫竭盡所能治好他的。”
話說到這份上,蕭榮不便再多言,只得含淚跪拜謝了恩,然后被領出了宮。
他一走,葛經義馬上跳出來表示“皇上,微臣對蕭榮的身份存疑。”
“哦,怎么說”天衡帝配合地問道。
葛經義說“他手腕上的
傷疤不對。照安王所言,那道傷疤至少有五十年了,當初是月牙形,怎會五十年后還是月牙形呢傷疤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變淡,一些輕微的傷疤時間長了甚至會消失。”
“蕭榮受傷時只有三四歲,還是個孩童,他的身體會不斷地發育成長,這個過程中傷疤一定會淡化。而且小孩子恢復力本就比成年人更強,這么多年過去了,照常理來說,他胳膊上的傷疤早該消散了,即便還有些印記也會非常淡,畢竟他的胳膊都比五十年前粗了好幾倍。”
這并不是葛經義胡揪的,而是醫學上的常識。
先前之所以沒想到這點,是因為在刑部大牢得知了蕭榮的身份,葛經義太過震驚,而且前一晚他整夜沒睡,腦子暈乎乎的,反應比較遲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