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潮直接將兩樁事都跟平寧伯說了。
平寧伯直接傻眼,怔了許久才訥訥地說“你你們有證據嗎”
聲音干澀,沙啞得不成話。
關潮沒作聲,靜靜地看著平寧伯,無聲地給出了他們的回答。
平寧伯閉上眼復又睜開,抬手有氣無力地說“去請奶嬤嬤和虞航過來。”
不一會兒,一個頭發花白滿臉皺紋,身上穿著暗色綢緞的老婦人和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一同進來。
老婦人見有外客有些吃驚,福身道“伯爺,您找老身”
平寧伯沒搭理她,目光落到了她身邊的虞航身上。往日里沒曾注意,仔細一看,他的鼻子有些像妻子,小巧扁平,雙眼皮像自己,還有厚實的唇瓣,也跟自己很像。
相反,薛弘五官要單薄許多,顴骨很高,跟他們夫妻找不出什么相似點。
“奶娘,虞航跟薛弘是同一天的出生的吧”
老婦人一愣,有些不安,點頭道“伯爺好記性,他們一個早上出生的,一個半夜出生的。”
“當時我有一趟差事,不在京中,有勞奶娘照顧了。”平寧伯淡淡地說。
老婦人這會兒也察覺到了他的異樣,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平寧伯痛心疾首地看著她“奶娘,我自認對你不薄,你就沒什么要對我說的嗎”
老婦人一看他這樣子,整個人如遭雷劈,渾身顫抖,連臉上的褶子都動了起來。
看她這副樣子,平寧伯原本五分的相信變成了八分,他不可置信地問“為什么奶娘,我哪里對不住您,您要這么對我,將我唯一的兒子給換了”
老婦人見事情敗露,捂住臉哭了出來“老身不過是不想我的孫兒重蹈他父親的覆轍。我孫兒還未出生,他父親便因為去給收租子,遇到了泥石流,被坍塌的山石壓死了。要是他是主子,就不會去收租,就不會遇到這種事了也就不會死了,我不能讓我的孫子也出事”
“這是天災意外,誰也無法預料的。你少為自己的貪婪找借口,歸根到底還是你貪圖薛家的富貴,想要自己的孫子李代桃僵,享受薛家的財富和地位。”關潮一句話就戳破了她的心思。
“老身只是一時糊涂,老身當時也不知怎么就鬼迷了心竅”奶娘無言以對,捂住臉痛哭起來,旁邊的少年茫然無措地看著這一幕,想要扶婦人又縮回了手。
平寧伯花了半炷香的功夫,確認了兒子被調換的事。
關潮也了解了虞航的情況。
虞航念過幾年書,識得一些字,至于人品,其父死母改嫁后,他跟奶嬤嬤相依為命,很是孝順,平日里做事也很勤快,在府中口碑還不錯。
平寧伯府有爵位,他不用走科舉的路子,少時念的書不夠多也沒關系,以后可以繼續念,最主要的還是人品。
知道自己的身世后,虞航雖然很難過,可顧念十八載的祖孫情誼,還是懇求平寧伯放過奶嬤嬤不要告到官府。
關潮問他打算怎么處置奶嬤嬤和占了他身份的薛弘。
猶豫了一會兒,虞航說送他們回老家,以后不再來往。
雖然仁善了一些,可還是比較有原則,不會對壞人無限縱容。
所以平寧伯希望能換上親生兒子繼續兩家的婚約時,關潮和杜平樂商量了一陣同意了。
至于薛弘,他不是不稀罕娶他們杜家的女兒嗎那就別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