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啊”天衡帝仰頭一口喝完了杯中的桃花釀,用一種很平靜的聲音說,“后來道觀失火,什么都沒了。”
唐詩心頭一窒,顫聲問瓜瓜,你查查,火災發生在什么時候
瓜瓜給出了唐詩最不愿意聽到的答案就在皇帝離開道觀的第二個月。半夜突然起火,那道觀在山中,方圓上千米都沒人居住,第三天才有上山的獵人發現道觀被燒成了灰燼,什么都沒了。
所以人也全都沒了
瓜瓜根據官府的記錄,沒有活人。道觀中總共四十三人,盡數死在那場大火中,無一人幸免。官府調查之后,將這場大火定為了意外。
唐詩很想爆粗口去他的意外,肯定不是意外。哪有那么巧的事,而且就算是失火,人有手有腳,不知道跑嗎幾十口人,怎么可能一個都沒逃出來,這也太不合常理了。當初官府去調查的人是誰
瓜瓜是真定伯祝安和。當時他祖父還在世,他連真定伯世子都不是,成年后便在五城兵馬司尋了個差事,正好分配到了這樁差事。
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
唐詩恍然明白,天衡帝為何想要將罪名安到真定伯頭上,不光是因為真定伯是傅黨,還是因為真定伯是當初道觀四十三人死亡的幫兇,甚至是兇手之一。
她抬頭,看著天衡帝籠罩在燈光陰影中的臉,冷峻淡然,似乎跟從前一樣,但她卻覺得他這平靜的臉龐上帶著一股濃濃的悲傷。
唐詩有些后悔提起這一遭了,但她又不能暴露自己知道了這個秘密,更不知道如何安慰對方。
想了想,唐詩幫天衡帝倒了一杯桃花釀,僵硬地轉移話題“皇上,小的敬你,來,咱們一口干了。”
說著就將杯子舉到了天衡帝面前。
天衡帝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舉杯碰了一下。
唐詩仰頭一口喝完,然后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又一口,沒一會兒杯里的桃花釀就喝完了。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這才想起剛才忘了干杯,連忙又給天衡帝倒了一杯“皇上,這桃花釀真好喝,您再嘗嘗”
說完碰了一下他的杯子,仰頭一口悶了杯中的酒,再給自己倒了滿滿一大杯。
天衡帝按住她的手“別喝了,你喝醉了。”
臉頰都紅了,眼睛也霧蒙蒙的,像是隨時都會哭出來。傻瓜,都過去那么久的事了,他都不傷心了,她有什么好難過的,心太軟又這么傻,被人賣了恐怕都還會給人數錢。
唐詩卻不肯承認“怎么會我這才喝了六杯而已,這種桃花釀度數恐怕還不如啤酒,畢業吃散伙飯的時候,我可是喝了整整四瓶啤酒都沒醉,這杯子頂多也就兩瓶啤酒吧,醉不了。來,咱們繼續喝”
天衡帝無奈,都開始說胡話了,還說沒醉“別喝了,烤羊肉還吃不吃不吃朕讓人送你去洗漱睡覺了。”
瓜瓜也瘋狂地提醒她宿主,你別亂說話,別亂說話啊。
唐詩被他們倆吵得腦門痛,擺了擺手“閉嘴,吵死了。”
都敢呵斥他了,只怕醉得不輕。
天衡帝站起身,繞過烤架,將唐詩扶起“該回去睡覺了。”
“不睡”唐詩賴著不走,頭往后一偏,仰頭仔細打量著天衡帝的臉,手還跟著爬了上去,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真硬,都沒肉,吃那么多東西哪里去了你的眼睫毛好長啊,而且又密又翹,真好看,我好嫉妒,讓我摸一摸”
說著就往天衡帝的眼睛上摳去。
瓜瓜簡直無法直視這一幕宿主,住手啊,不能摸,宿主,你醒醒
可惜喝高了唐詩完全不聽它的,還捂住了耳朵“吵死了,閉嘴。”
瓜瓜很無奈,弱弱地說宿主,你醒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我真的盡力了。
天衡帝聽著瓜瓜憋屈的聲音很想笑,真是什么樣子的宿主什么樣的系統,這兩家伙簡直一個樣,又慫又傻。
他拿開唐詩的手“別鬧,你要抓到我眼珠子了,咱們換個地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