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傅一卻避開了他的眼睛,垂著頭不說話。
真定伯氣得要死,本來這事就是傅一兩口子搞出來的,憑什么要他背鍋傅一這個蠢貨,這時候還不站出來,是想看著他死嗎真是個豬隊友,太后娘娘和慎行伯都是精明狡猾的人,怎會有這樣一個弟弟。這么點小事都辦出如此多紕漏,關鍵時刻又沒擔當和大局觀。
他很想將傅一招出來,但他不蠢,劉氏如今嫁給了傅一,是傅家的人,柴亮不可能想不到這點,但卻半句都不提傅一,反而緊盯著他不放,分明是想搞他。
而且萬一待會兒傅一這蠢貨說了什么不該說的,那麻煩更大了。
如今只能看皇帝的態度了。
真定伯舉起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皇上,微臣可發誓,此事與微臣無關,否則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天衡帝直接將證據都摔到了他面前“如果發誓有用,那還要京兆府、刑部、大理寺干什么直接讓大家發誓詛咒得了。”
真定伯看著厚厚一疊所謂的“證據”,憋屈死了,又不能說這些都是傅一干的,只能一個勁兒地說“皇上,微臣真的沒做過。那所謂的十幾年前的舊怨微臣都不記得有沒有這回事了,又怎么可能因為這等荒謬之言花重金針對關尚書,請皇上明察。”
“那你說這些證據是怎么回事劉氏可是你妻子的親侄女,她為何要誣陷你還有那畫師不是從你府上抓到的嗎”天衡帝冷聲質問道。
真定伯支支吾吾,他在這事上本來就不算絕對的無辜。
天衡帝看他這副樣子,也懶得多說,直接給他定了罪“真定伯祝安和為報私
仇,處心積慮陷害戶部尚書關潮,于私德行不修,于公罔顧大雍律法,陷害忠良,罪不可赦,現奪去真定伯一爵,抄家,全家流放至涼州,即刻執行”
涼州在西北苦寒之地,挨著邊關,時常有那些夷族入侵,只怕有命去沒命回,那地方京中任何一個顯貴都不想去。
真定伯咚地一聲歪歪扭扭地摔在地上,嘴里驚恐地喊道“皇上恕罪,皇上,此事跟微臣無關,那劉氏他們撒謊,這些這些都是傅一爺做的,請皇上明察啊”
這時候他也顧不得替傅一遮掩了,只希望皇帝能夠從輕處罰。
傅一爺一聽這話,當即臉色煞白,重重跪下,腦子一片空白。
但不等他狡辯的話,天衡帝便皺眉厲聲說“好你個真定伯,居心不良,先是陷害關潮,如今又想拖朕的舅舅下水,你安的是什么心來人,祝安和誣陷重臣,屢教不改,拖下去杖責五十大板”
兩個侍衛上前,不由分說地將不停喊冤的真定伯給拖出了太極殿。
眾臣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聰明的已經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傅家勢大,真定伯不會無緣無故攀咬傅一,這事只怕是真的。
但皇上看不上這個草包傅一爺,不屑搞他,而是將槍口對準了真定伯這個堅定的傅黨,先斷傅家一臂。
堅定的帝黨,早看不順眼傅家的囂張跋扈、胡作非為了,自是備受鼓舞,可傅黨一派的人卻感覺唇亡齒寒,生怕下一個倒霉蛋是自己。
因為各懷心思,大臣們接下來的發言都謹慎了許多。
早朝很快就結束了。
天衡帝走后,一行大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退出了太極殿。
柴亮跟在葛經義身邊,踏下臺階時,他仰頭看了一眼頭頂熾熱的太陽,幽幽道“起風了”
兩人對視一眼,極有默契地分開,兀自出了宮。
另一邊,下朝后,天衡帝就迅速回到了承乾宮,連朝服都沒換就問東來“怎么樣了”
東來高興地說“皇上放心,辰時不到娘娘便醒了。早膳按照您的吩咐,御膳房準備了養胃的小米山藥粥,還有幾碟清淡的小菜,娘娘用了一碗,精神好多了。春杏在里面陪娘娘說話呢”
天衡帝點頭“朕去看看。”
里面,唐詩已經通過瓜瓜這個外掛知道皇帝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