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司晨見殿下倚著墻,嗯了一聲。
他轉身“行,那就麻煩三位了。”
“客氣。”
三人在火旁烤著身上的濕衣時,悄悄望向那邊,壓低聲音聊道。
“這幾人,看著不凡,莫不是世家子弟吧其中還有人帶了把刀”
“不會就是他吧一刀怒斬怨煞魂的那位”
“不知道,但我看那女子腰上的天師牌,她是闕門的人。”
“闕門天師嗎怎會在這里”
“嘿,長得可真漂亮。”
“噓,別亂說,這次死里逃生,真夠兇險的”
刀疤男子此時終于從斗笠下露出眼睛,他看向對面四人,目光落在了其中一人身上,清藍色腰間掛著的一只天師木牌,上面的確,是個闕字。
昨日一夜涼雨,早上,雖雨停,但仍濕霧彌漫。
廟里火堆早已沒有火,只有絲絲縷縷的煙,飄搖直上,留有余燼。
折騰大半宿,幾人后半夜都困得睡死過去。
或躺或坐,或倚或趴,東倒西歪直到天色大亮。
廟外的馬兒,正在樹下進食一叢新鮮帶著水珠的嫩草。
嘴里一嚼一動。
有人翻了個身,踢到了東西,傳出聲響,所有人才陸續醒過來。
闕清月后半夜睡得不舒服,醒來伸手習慣摸額角。
元櫻見了,立即提醒“哎,別碰”
“咦祖宗,你的傷好了”昨天看起來還觸目驚心的傷處,今天青紫已散去,只余一點紅印,若是頭發遮擋下,就看不到了。
“這個藥,還真好用啊”她拿著那個碧玉瓶子,東方青楓也沒往回要,只讓她們拿著了。
闕清月看了一圈,廟里的人不知何時出去了,元櫻也從地上一躍而起,然后將手伸過去,讓祖宗借她的力起身。
山野無甚可吃。
眾人匆匆塞了些饅頭點心裹腹。
待到出發時。
闕清月盯著門口那輛馬車,她手伸進衣袖里揣著,止步不前,不太想坐,容易讓她想起昨日那一路的經歷
就像條罐頭里的魚。
劉司晨眼色不錯,看出來了,于是上前道“闕姑娘,你可會騎馬”
闕清月聞言,立即轉身面對劉司晨,看向他“那自然會。”
羅剎城閑暇時,騎馬是她唯一的戶外消遣。
“我這馬兒還算聽話,你要不要試試,馬車我來趕。”
闕清月望著眼前這匹馬。
雖然騎馬趕路也辛苦,但想到元櫻的車技
也不是不能忍。
她走了過去,望了望馬身,她本人臉小,不顯高罷了,實際上,她將袖子蕩開些,伸手抓住韁繩與一撮馬鬃毛,左腳踩馬鐙,一個用力,便躍上馬背,動作輕盈利落。
待她端坐在馬上,向下望的時候,那雙丹鳳眼,形狀狹長而漂亮,居高臨下,眼晴微瞇注視著劉司晨,那種迷人的感覺,劉司晨無法去形容。
只有心動的感覺。
腎虛的男子此時在破廟前,沖著山野突然仰聲高喝“哈哈,一場大夢,幾度生死,縱馬高歌,人生幾何仰青兄,我們走吧。”
說完,他翻身上馬,跟在疤臉男身后,疾馳離去。
東方青楓一人一馬行在前,途中他回頭,看向身后。
見闕家千金祖宗手握著韁繩,一身藍白色的衣擺在風中飛舞,身后翩然的藍色發帶也可入畫中,沒有半分狼狽,極致清雅之風。
他輕哼了一聲,回過頭。
一行人,很快離開了這片荒郊山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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