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挑了下眉稍“嗯,還行啊。”
“那就好,只要沒有仙女廟那種邪崇就好。”元櫻松了口氣。
闕清月回頭看她,“你剛才問的是這個意思”
“對啊”
“我說的是,這里臨時落腳還可以。”
“啊”
“想什么呢”說著闕清月揣著手,低頭看路往臺階下走。
“不是,祖宗。”元櫻一路跟著她下了臺階“你就沒感覺出什么別的東西只要你一聲令下,覺得不妙,我肯定頭也不回地帶你跑”
闕清月聽著話,一邊嘴角笑了下,“你以為邪崇是地里的番薯,一步三個,三步一堆”
“你知不知道,產生邪崇的地方,要經歷多少歲月洗禮,陰氣孕育需要多少機緣巧合,天時地利還要有一定的機緣,更重要的是,要有怨的不能再怨的怨魂,其難度,幾乎等于讓一個人,成仙得道,或死而復生,懂了嗎”
若是三步一邪崇,五步一黃泉,大聶早亡了。
“哦。”元櫻聽到祖宗這話,雖罵但放心。
“我看到院里有井,你打些水來把房間收拾一下,晚上我們就在這里歇腳。”闕清月回頭吩咐道。
“行,祖宗我這就去。”
“叫什么祖宗”你是我祖宗
如果不是元櫻跑得快,她一腳踢過去。
張仰青雖斷了一臂,但打獵的經驗在,出去轉一圈,就與穆年勇二人自后山掏了三窩野兔,兩只野雞,兔子野雞肥嘟嘟,每只都有四五斤重。
劉司晨在溪邊用石子打暈了幾條肥魚,穿了草繩綁了回來。
鐵匠鋪有現成的鐵鍋大火爐,將火點上,開箱拉風,蒸煮煎炒,爆炒兔肉,竹筍燉雞,肥魚清蒸,再留一條熬湯。
張仰青拿出以往捕獵在這落腳時,帶的一壇驅寒烈酒。
幾人就在鐵匠鋪寬敞的打鐵房里,擺了一桌像模像樣的飯食。
鐵爐里的火,還在呼呼地燃著,既能照明,又驅走了山中夜里雨后的濕氣與寒意。
廚房這樣的地方,闕清月平時是不進的。
元櫻也是如此,力氣活尚可,劈個柴還行,廚藝完全不通,雖說侍女,但日常除了照顧祖宗,氣祖宗,再挨祖宗打之外,她自由得很,練練拳腳,踩踩梅花樁,日常愛玩罷了。
別說讓祖宗下廚做飯這種事,那根本不可能
祖宗寧可不吃,都不會下廚房的。
更不可能讓祖宗跟這些酒鬼坐一桌。
實際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會讓闕清月動手,想都沒有想過。
一應飯菜都是張仰青三人挽著袖子自己做的。
元櫻另搬了張桌子在窗口處,她捧著碗吃肉,闕清月在喝茶。
那是一壺培元茶,闕清月整理好袖子,在桌前坐下,伸手拿起茶壺倒了一杯。
培元茶是她識海月盤吐出來的東西。
不似人間之物,金燦燦油潤的葉片,入水宛如活魚,上下翻騰。
泡出來的茶湯呈金黃色,帶著可以補充元氣和體力的醇厚香氣,入口柔美,化開后,有股清香之氣綿綿不絕。
她平日之所以吃得那么少,也是因為有培元茶,每日一片,足夠補充她一日所需的元氣。
劉司晨動作迅速,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已經用銀針將每道菜與酒試過毒了。
東方青楓睨了他一眼,他點了點頭,二人這才與眾人一起坐了下來。
嘉肴美饌,氣味熏然,使人垂涎欲滴。
幾人吃得酒酣耳熱。
一抬頭,見到窗邊元櫻吃得油嘴鼓鼓,對面的闕天師坐在窗處,舉杯喝茶,望著窗外。
其實沒什么好看的,今夜沒有月色。
這邊桌子對飲一碗酒后,有人突然出聲壯膽地問了句“闕天師,是不是玄門中人,都像你一樣,不食人間煙火”
闕清月懶洋洋回頭望去,開口問話的人,竟然是平日不愛言語,獨缺一臂的張仰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