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綠香一點煙都沒有,點燃后,有一股香味,不似人間之味,無法形容。
鹿三七將香捏在手中,口中念念有詞,最后有雙目前一劃,將其夾在陽指與食指間。
“急急如律令,山神快些來相見”說著,指向山神廟。
幾人向山神廟看去,并沒有山神現身。
等了半晌“你行不行啊”劉司晨問。
鹿三七手中的綠香還在燃,他立即“噓。”
他表情很嚴肅,盯著那座廟,眼睛里開始冒綠光。
“遭了。”
“怎么了”
“末法時代,妖魔鬼怪煞氣橫行,人微言輕,信仰崩塌,山神香火越來越少,神力低微,有許多山神斗不過煞氣,已自絕神路,重入輪回去了。”
“那就是說,這家山神廟里,沒有山神老族長說的兩百年有神庇護,是假的”
“不。”鹿三七道“恰恰是真的,但這個庇護的人,不是山神。”
“不是山神”四人看向鹿三七。
鹿三七此時眼瞳里冒著幽幽綠光,他看向山神廟門。
“那上面坐著的,不是山神,是一只煞,她竟然受了山神廟的香火,二百余年,修成了半神半煞之身。”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半神半煞那是什么東西”
“就是一半有神性,一半是妖煞,簡單點說,就是它一個三煞,接下了山神的活兒,干得還有模有樣的,入夢,就是山神的手段。”
闕清月看了半天
,回頭問“所以,她驅敢我們,是為了保護這個莊子的人”
嗯,即便如此,一只煞也不能留在人間,她的神力沒有受天地封號,不受保護,她煞氣也不穩定,隨時可失控,我讓你們也看看吧,她現在的狀態很不好,有些瘋癲。”
說完,他挾著綠香,又念了一段咒文,“行天地令,現身一見”
言罷,綠香突然冒出一股煙,飄向了神廟。
本來幾人什么也看不見,這時卻隱隱看到神廟里,坐著一白衣女子。
她的身影,影影綽綽,口里咿咿呀呀念著“郎君從軍十四載,要我家中等歸還,我已等了五百年,為何不與妾相見”
“何人喚我”她像是發現了拿著香火的鹿三七。
闕清月低聲道“你問她,她為何要庇佑莊里的人。”
鹿三七持香重復道“我乃道門中人鹿三七,今與山神相見,求問山神,你為何庇護此莊中人,驅趕我等”
白色身影搖曳,“此村鳳頭村,乃我夫君的族人,我護其族人,等我夫君歸來,可是我已苦苦等待五百年,夫君仍不見蹤影,夫君,你從軍十四載,讓我在家等歸還,我等一年又一年,春花開了,秋葉敗,你何時才能把家還”
聲音凄哀欲絕。
鹿三七把香拿開,以手罩住。
才對幾人道“這只煞,是一女人,你們也聽到,她是五百年前的一只魂,在二百年前時,機緣巧合,變成煞,一直守著這個莊子的人。”
元櫻道“別說,她還挺癡情的,等了夫君十四載,又護佑莊子二百年。”還有這樣的煞
闕清月輕撫袖子,點了點袖口道“可她并不是趙李張三氏的人,你們剛才也聽到了,她說五百過去了,趙李張三氏是四百多年前遷到這里來,老族長說過,遷到這里時,這里有人居住過的痕跡。”
劉司晨道“對,就是說,她腦子不清楚,死了那么多年,兩百多年前才成煞,所以把遷過來的趙李張三氏當成了原來住在這里鳳頭村的人,那原來住在這里的人,早已經死了,就像她已經死了一樣”
幾人聽完,沒有作聲,這實在是復雜又匪夷所思。
“此神煞渾渾噩噩,我現在能與她溝通,全憑這只陰陽綠頭香。”鹿三七看了眼自己的香,說道“東方兄,要不,你還是出門,滅了她吧,她一旦發現,自己守了二百年的人,并不是族人,發起瘋,能將這里所有的人都殺死,而且五百年了,她的夫君當年早就戰死,輪回都不知道輪了幾回,她還要無止境的等下去,誰知道她什么時候等不下去了會發瘋,我看她現在就不妙,你們看”
說著,他將綠頭香又拿回來,對準了神廟。
幾人聽到她依然在唱著“夫君啊夫君,你從軍十四載,讓我在家等歸還,我等一年又一年,春花開了,秋葉敗,你何時才能把家還”
唱得人身上起雞皮疙瘩。
這女煞,癡情到了讓人靈魂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