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清月輕輕地將棗兒,放到他手心里,然后手指在他手心慢慢點了點。
一股酥麻麻癢在手心中,一路順著胳膊入了心。
那淺藍衣袖,露出的一抹素若積雪的手指,平時看不覺得,但與他這兩月時間曬出來的蜜色皮膚,放在一起對比,顏色簡直震撼。
白如極品玉,細若鮮脂膏。
闕清月點了兩下他的手心,提醒他“棗也給了,好好干活。”說完,便將簾子放下來。
坐回車里后,她笑著撩開衣袖,繼續品茶,隨手拿起案上昨日未看完的畫本,另一只手放在案上,繼續看了一會。
車廂內溫暖如春。
車廂外其實是有些冷的。
雖不至于冬雪皚皚,但霜降地凍,只有中午溫度還算適宜,早晚都很寒涼。
他們現在的落腳地,已經不能選在野外露宿了,每行一地,必要找適合住宿的地方。
所以行得是官道,宿的都是有人煙的村子小鎮或城府。
鹿三七坐在馬上,一邊行路,還不忘扇扇子道“這一早上,鳥兒倒是叫個不停,可這人,怎這般稀少這里不是通往玉霞城的路嗎難道又走錯路了”
“走什么錯路這地圖上明明畫著的,這是通往玉霞山的道,再說你大冷的天兒,天天扇扇子,你不嫌凍,你不累嗎”劉司晨嫌棄鹿三七一番,誰讓他天天說他帶錯路
。
鹿三七看著這礙眼的家伙“你懂什么叫文雅扇子那是我的武器,扇它是我的習慣,它已是我命中一部分,不分春夏秋冬。”拿在手中,那就得扇,不扇難受,想扇就扇。
“你在這兒跟我擱這念詩呢。”劉司晨吃完了東西,擦了擦手。
然后掏出了地圖,開始四處查看,心下有點疑惑,難道路不對
東方青楓從后方策馬過來“上次去烏鎮,你帶著我們去了淮鄰,繞了一大圈,你確定,這路是往玉霞山的,不是又跑到哪個山里”
“對啊,這一路上,怎么沒有人呢”鹿三七也覺得奇怪。
這偌大的官道,無人,豈不是
話音剛落,前方便出現一身影。
是個穿著荷藕色布衣,手里提著籃子的年輕姑娘,她的腳一瘸一拐,正沖他們招手。
元櫻趕車速度降下來,回頭對馬車內的人道“祖宗,前面有個女子攔路。”
闕清月放下天青色茶杯,撩開另一邊窗簾,向外望了一眼。
是個姑娘,一身布衣,長得清秀可愛,看著年紀不大,闕清月凝神看去,功德海六百,還是個吃穿不愁,手頭還算富裕的小姑娘。
她放下簾,“沒什么事,路人罷了,她若想要搭車,就讓她上來吧。”
說完再度低頭,望向畫本,又翻了一頁。
按說路上突然有個人要搭車,肯定要警惕一下,不可能讓陌生人隨便上車。
但馬車里的人答應下來了,說可以捎一程。
幾人一想,也是,這可是闕氏的祖宗,這一路,她是什么樣的,大家也都知道。
精得跟狐貍一樣。
又是闕氏的,又那么精,什么時候吃過虧了
那她說可以,就可以了,幾人看了看那女子,沒什么意見。
很快小姑娘高興地單腿跳上馬車,坐在了馬車另一邊,與元櫻一起坐在車外面。
她很開朗,很健談,見到陌生人也無怯意,一臉笑容。
邊跳邊道“真的謝謝你們了,我給阿娘他們送吃的,結果崴了腳,離玉霞城還有挺遠一段距離,我要走上半天呢,還好,你們馬車來了,順路稍我一程,你們也是去玉霞城的吧我是玉霞城附近煙靄村的,我叫白嬢,你們可以叫我阿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