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出去。
關鍵是,他們想著,現在防是不是也晚了點畢竟她病了這么多日,躺在床上半個月,這門檻早就被他們踏平了,一天天都在這兒,這現在怎么還不讓進了呢。
元櫻把還在搓藥丸的燕荔陽,從藥屋里給拖了過來。
“祖宗醒了,你快看看,她有沒有事。”
燕荔陽掃開身上的草灰,擦了擦手,看向倚著床頭的女子。
“咦今日這臉色,氣血恢復了。”
雖發黑,臉小,更顯她臉色蒼白,五官也素,但素中帶著楚楚動人的病容,仿佛那咳兩聲就會死,手支著床,連坐著都沒力氣的病美人,更加惹人憐惜。
尤其這楚楚中帶著清冷,清冷里又有絲倔強不屈,總之,看著就又讓人心疼,又想罵她,但又罵不出口,那種又愛又痛惜的感覺。
燕荔陽道“我看著,你這臉色好多了,看來師兄的回轉丹還是有效果的,這丹藥,用得是一顆千年以上的靈芝與百草所制,補元氣,補氣血的效用特別好,不過,雖如此,回轉丹對根基的效用不大,以后還得找些補根基的藥,我把把脈,看一下。”
說著,燕荔陽走到床邊,元櫻拿了凳子過去,又取了披肩給祖宗披上。
現在有披肩了,三人放下了手里的東西,都走了過來。
闕清月將手放在被子上。
燕荔陽指搭手腕,然后閉目一會。
“咦,這恢復的還真不錯,我前兩日把脈,你這虛得還有些厲害,今日元氣竟然充盈許多,
待一會,我拿些千草大烏丸,配著湯藥你先吃著,平時多走動走動,好得能快些。”
燕荔陽收回手行了,我還有活要干,這山谷現在,就我和師兄兩人,其它幾個師弟都在外面尋藥,還有兩個小藥童,什么活都得我來干。”
“多謝燕前輩。”闕清月道。
燕荔陽擺手道“有什么可謝的,我這條命,還是你們救的,若不是你們破了那黃泉域,老道早就死在那賀圖手里了,他奶奶的,生前死后,都不消停。”說著,轉身離開了。
闕清月目送人離去,這才收回被子上的手,低頭扯了下被子緞面。
余光掃了床邊三人一眼,她未說話。
劉司晨先磨蹭過來,對著坐在那里的闕清月道“那個,說起來,就像夢一樣,那天,我我好像已經死了,現在,又活了,那個不管怎么樣,我劉司晨,以后赴湯蹈火,只要白衣你說就行”
旁邊鹿三七在后面吹風點火道“別看他現在信誓旦旦,一點也不妨礙他背后說你壞話。”
“你滾啊”劉司晨罵了一聲“誰,誰說她壞話了我就說過她長得好看,那也算壞話啊”說完心虛地望著床上的人。
闕清月也微偏頭,眼神看向他,仿佛問他。
你還說我壞話
劉司晨立即擺手“沒有沒有,沒有的事不說,不說了,以后再也不說了。”說完趕緊走開,還順手推了鹿三七一把,恨不得再踹他一腳。
“就你話多,和元櫻一樣欠打的東西”早晚挨揍
鹿三七搖著扇子,躲開他的腳,笑道“白衣,我與劉鳳雞不同,以后,小生有禮,給白衣當牛做馬,誓死跟隨”
闕清月扭開臉,不想聽這些話“好了。”她阻止鹿三七說下去。
看著被子嘆氣,就知道,這幾人肯定猜到了,本來死而復生的事就很玄妙,他們從未忘記當時死亡的感覺,雖然那像是一場夢,但夢中的絕望是真的,痛苦是真的,死亡,亦是真的。
闕氏祖宗當年立宗,就是以逆天改命,轉死為生的通天神通揚名。
“你們別這樣。”她看向自己的手,說道“你們是為了我的身體,想上山買泉水,才卷入到黃泉域中,護我的這份情誼,我都記在心里,這件事,沒有誰要謝誰,如果有,只有我謝你們”
她本就虛弱,聲音中氣不足“這一路上,你們每一個人,對我都頗多照顧,多謝了。”說完看向他們,沒有這幾人,她不可能活著走出豐原山脈,也根本走不到這里來。
這祖宗平時說話清凌凌的,不高興時能噎得人上氣不接下氣,此時,難得有這么誠懇煽情說話的時候。
聽之動容,說得劉司晨,淚花都飄出來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