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皇上旁邊的大太監,見到九皇子回來了,沒有第一時間行跪拜禮,而只是請安似地行了一禮,這有些不合規距了,可能多年沒有回宮,宮里的規矩都忘了,這禮行的,半請安,半江湖,還有點草莽的味兒,真的是在外面野慣了,對著皇上,也無禮多了。
大太監看向皇上神情。
文嬰帝卻向他揮了揮手,“你出去吧,我有話與楓兒說。”
太監聞言點頭,看樣子,皇上對這個皇子,還是頗為看重的,他目光在父子兩人間移動了一下,彎腰退了出去。
文嬰帝看向眼前這個兒子,長得龍章鳳姿,清俊孤傲,風采出眾,若是沒有當年的那件事,恐怕他早就立他為太子。
可惜,命運弄人,那蟠龍,為何偏偏上了他最滿意,最疼愛的兒子身上。
害得他父子二人分離九年,歸來,全然陌生,好似已無父子之情。
“楓兒啊,免禮。”文嬰帝雖是皇上,但是,他也是人,私下里面對皇族親戚,七大姑八大姨,哪會像上朝一樣,還端著一身皇帝架子,都是家里人,擺出架子給誰看,不討喜。
他放下手中冊,詢問“你回來了什么時候到的”
東方青楓收回請安的手“辰時三刻。”
他看向這位年逾七旬,但看起來最多五十歲,保養極好的文嬰帝,他的父皇。
不知是不是與名字有關,他的父皇,比同齡人年輕不易老,便是現在,臉上皮膚除了有些皺紋,脖頸竟如嬰孩的皮膚一樣細膩,毫不懷疑,他能活過百歲。
但那樣的話,他那可憐的大哥,可謂是史上最慘的太子,斗敗那么多兄弟,最后發現,父皇的命太長,也是個問題。
他那大哥,現在是與父皇比命長,誰會喜歡一個盼自己早點死的兒子呢文嬰帝早看他不順眼,否則大哥怎么可能稱病,成日窩在那太子府,不敢出來。
“坐,這次回來,你就不要回朝歌城了,留在京城,替我管著四大鎮伏司,你的幾個兄弟,他們鎮不住那些江湖術士,還得你來。”
東方青楓轉身,
坐在了離文嬰帝較遠的椅子上。
“父皇你的旨,我記得是讓我護送闕氏的人回京,并沒有讓我留在京城管鎮伏司的事。”他言下意思很明顯,如果早知道這樣,他就不來了。
他并不愿意接這燙手山芋,鎮伏司是什么地方,是那些江湖奇門異士及人煞管理處,是各地出現煞物,派人過去的指揮所,大聶境內出了煞物,上報朝廷,就需要鎮伏司來管,實際亂得很。
文嬰帝看向這個兒子,知道他心中對自己有隔閡。
他道“楓兒,我知道你怨我,怨我為何不查明當年蟠龍山的事,以及阿黎你母親為何會去蟠龍山,你回來,是想查誰害了你母親,害了你。可楓兒,這件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它就是一場意外。”
回憶起當年的事,文嬰帝道“當年后宮鬧得厲害,你也清楚,那不是簡單女子間爭斗,還關系著朝中勢力的角逐,我甚至每日到哪里留宿,都不能自己做決定,朝中要平衡局勢,后宮亦如此。你母親當時沒背景沒靠山,我怕她會被牽累,雖與她有情,卻也一直不敢寵幸她,只能冷落她,暗地里再托人照顧些,好在后來有了你。”
“在當時,你以為沒有我暗中照顧,你能平安降生嗎到了你十二歲,爭斗幾大派系都已整治干凈,我才敢升一升你娘親的嬪位,讓她做妃,本想讓她與你去蟠龍山莊散散心,沒想到發生這樣的事。”
東方青楓坐在紅木椅上,當年諸多巧合,他以為,是后宮有人暗中出手,殺了她娘親,廢了他,但一直沒有查出是誰,如今再聽到這番話,聽到他父皇當年竟與母親情投意合
這像個笑話,但文嬰帝不會跟他開這種玩笑,難怪他一直疑惑,為何母親只是嬪位,竟然有資格一路儀仗座駕去蟠龍山莊避暑,還能帶著他。
若不是那條蟠龍前幾日道出禍事的實情,現在的他,還會憤恨文嬰帝,可如今,又能如何呢他已明白,真正讓他身邊人陷入危難的,從來不是別人,是他,只是他而已。
文嬰帝坐在塌上望著這個今年也不過二十一歲,是他僅存的龍子中,最小的一個皇子,九年了,他時時想起,若當年出事的不是他,若是自己沒有將他安排去蟠龍山莊,一直在宮中長大,必然會在他膝下承歡,若阿黎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