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多少人在盼著他不行,盼著他死。
他也確實快不行了,快絕望到不行了,這時隨從拿了碗熬好的藥,伺候太子服下。
太子喝了幾口后,將藥碗遞回去。
那謀士望著太子,悲哉,悲哉,其實太子聶榮,計謀是有的,頭腦也有,就是這登帝之路,太過坎坷,誰都知道太子之位不好做,防得上面,又要防著下面,人人盯著他這個位置,不能輕舉妄動,做好很難,做什么都不對,容易。
這位太子也真能忍,從他坐上太子之位起,忍了將近三十年,在圣上面前伏低做小,做大孝子,在兄弟皇子面前,還得明面上做好個哥哥,好長兄,讓人挑不出錯處來,可私下因朝局黨派,不得不出手,收拾那些有可能威脅到他位置的兄弟,哪怕這個兄弟,它還沒生下來。
可謂是八面玲瓏,算計透頂。
卻萬萬沒想到,算人千遍,終是一敗,他沒想到他會敗在時間上,敗在皇上手里,他做了整整三十年的太子,說出去,簡直是個笑話,這笑話,足夠后世,笑上百年。
“太子你看,這九皇子,要不要”
“咳咳”太子又咳了兩聲,用帕子捂了嘴,因為這場病,已近五十歲的太子,頭發又白了幾根,再白下去,就花白了,樣子也更憔悴了。
看起來,比文嬰帝還顯老,文嬰帝最愛養生,到現在,須發全黑,臉上皺紋也沒有幾根,看起來比太子還年輕些,說句不好聽的,看這樣子,太子都未必能活過文嬰帝。
“呵呵,我聶榮一生,防來爭去,最后才明白,這阻我擋我的,從來不是我那些兄弟。”太子笑了起來。
他眼神腥紅,“阻我擋我的,一直是我那個,好父皇啊你說,他是否還能再做三十年皇帝”
謀士“這”還真說不定。
“我的好父皇,你都已經在位三十年了,你把位置傳給我又能怎樣,你做你的太上皇,我一樣尊你敬你,你就好好養你的生,你活到兩百歲,我都不攔你,但你立我為太子,又不讓位于我,讓我當這三十年的空太子,受天下人恥笑,被朝臣恥笑,被兄弟恥笑
,我忍不下這口氣”
謀士“”太子字字真實,確實如此,他都有些可憐這位在位三十年的太子爺了,生生從少年郎,等到垂垂老矣,此中心酸,沒法說,不足為外人道也。
“父皇啊,你活得太久了我斗倒那些兄弟又有什么用我活不過你,所以啊,老七如何,老九又如何,老五老八又算得了什么”
“動他們沒用,只有”太子聶榮慢慢低下頭,望著地上的火盆“只有,父皇,他沒了,我才能名正言順地當上皇帝,我要,做皇帝”
“我說了,我要做皇帝”
謀士一聽,心里一驚,太子這是要做什么
“太子,你這是不可,此事萬萬不可”一旦敗露,他們將死無葬身之地,整個太子府的人,就都完了,“況且,皇上一旦出事,所有人都會懷疑太子你啊”
“呵呵,你以為就我一人想父皇死嗎想他死的人,多了,父皇死了,我還怕誰,誰懷疑我,我就殺誰,我連兄弟都能殺,我怕什么”
“這一次,我不再等,我要賭,我要拼盡全力,去賭一賭”那真龍之位。
一旁的小侍從端著碗,嚇得兩條腿瑟瑟發抖,大氣不敢出,太子瘋了,太子這是徹底瘋了。
東方青楓與文嬰帝用過午膳,便出了宮,他在皇城外有間別院。
留了幾人打理,劉司晨望著一院子的車馬箱子。
這些東西過兩天都要送到新王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