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有靈應軍送來柴米油鹽,莊園附近就是精思觀的安濟院,有頭疼腦熱時,道士給你免費醫治;想要什么東西了就告訴道士,每月初二和十六西城有集市,道士們給你買回來;想送孩子上學不作睜眼瞎嗎那更簡單了,靈應宮的道士各個都識字呀。
他們仍然是被圈養起來的,莊園外有靈應軍駐扎,精思觀里有靈應宮的道士,甚至附近的村莊都被貼了公文,不許他們逃走,更不許有靈應宮之外的人接近他們。
但他們無所察覺,他們在西軍也罷,或者只是個普通的大宋百姓也罷,沒有官府出具的憑由,難道就能隨處走動了嗎反而是帝姬給他們的新生活這樣富足安定,沒有人克扣錢糧,沒有人肆意打罵,他們就很自然為這一點福利而感恩戴德了。
就在八月里,靈應軍開始放假回家收割糧食時,工匠們給靈應軍送了一把弓。
“很丑。”花蝴蝶看了就皺眉,但手不由自主就伸了過去。
“確實丑,”王穿云說,“拉弓的姿態也丑。”
花蝴蝶瞪她一眼,又試了一把力氣,“好強的弓”
“足有一石。”她說。
“這弓拉起來這樣慢,”花蝴蝶又說,“有什么用”
“拉起來慢,”王穿云說,“但勁力比普通的弓更大”
花蝴蝶正想將弓拉滿,對準靶子時,忽然有人說,“且等一等。”
朝真帝姬走來,身后帶了一串兒高堅果,笑瞇瞇地說,“取一件札甲來。”
數十步的靶子上,掛了一件札甲。
花蝴蝶看看帝姬,帝姬泰然自若。
這樣的距離,你射札甲一箭有什么用軍官們哪次沖鋒陷陣回來不是集矢如猬“集矢如猬”這詞是形容戰況慘烈的,更是形容箭矢對鎧甲沒多大作用
“射一箭。”她說。
王繼業的態度不由自主變得鄭重起來。
這弓除了弓梢特別大長大,弓上也有些細微處很不同,比如環形弦墊改成了凹槽狀弦墊,又加裝了皮革,整體拿在手里也是十分堅固。
但這些都是細枝末節。
當他用力拉滿弓,射出那一箭時,掛在靶子上的札甲竟然彈了起來
那件被這個時代的軍人認為是擋在自己與死亡之前最堅固的盾牌,被這一箭的沖力狠狠貫穿
花蝴蝶握著弓,渾身顫抖地站在那,腦子里混沌一片,不知道該想些什么,說些什么。
在他身后不遠處,有人已經抱著那件甲跑到帝姬面前,請她看一看胸甲上被射穿的洞。
她身旁的王善卻立刻就想到了,“此正是破金”
他的話被打斷了。
帝姬依舊一件半舊的道袍,梳一個光禿禿的發髻,站在他身邊,像個不諳世事的小道姑。
聽了這話,她也半點沒有驚喜與得意。
她只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邊,沖他冰冷而詭異地一笑。
“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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