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所說,”她說,“是真的嗎”
“什么”
“咱們,咱們的義軍”她的嘴唇顫抖著,整個人也在顫抖著,“咱們的義軍,會為河北百姓報仇嗎”
“有朝真帝姬領著,你們有什么不信的”王穿云篤定地說道,“她可是天上下來的人,是殺不死的仙童,你只要信她就好了。”
義軍被集結起來了。
擠擠挨挨的,為首的小軍官按照一些非常粗糙的方法給他們編了隊,領著他們就出城了。
這些名為義軍,實為流民的男子就有些慌,互相小聲問“朝廷要咱們去哪里呀”
“咱們還沒得了鎧甲和兵刃,怎么勝得了金人”
“我,我這條命,我這條命是我阿母和我阿姊舍命保我,才留下來的,”有人說話就帶了哭腔,“我可不能扔在這里”
趙簡子回頭輕蔑地瞥他一眼,“你連自家的女眷都護不住,竟還要她們搭上性命救你你這樣的畜生”
后面沒有了,因為那人已經忍不住撒丫子跑出了隊,一溜煙地奔回城去了。
最前面的小軍官聽了這段爭吵,卻沒什么表示,只是低聲同身側的人講了幾句話。
有人將那個逃兵的名字記了下來。
而后接一連三,又有人因為恐懼而逃走。
直至他們最后到達了目的地,剩下這些雖然恐懼,但硬撐住的人就睜大了眼睛。
“元帥咱們這不是繞城走了一圈究竟要去哪啊”
“什么元帥,連個都頭還沒混上呢”小軍官就笑,“我從家中帶了不少蒿菜種子,帶你們來種菜啊。”
他身邊的幾個士兵從眼前的破茅草棚里往外扛出農具,這群義軍就懵了。
“種菜”
蒿菜很好小軍官說。
這東西是很耐寒的,也不在乎光照,只要土地濕潤就好。現在磁州還不是特別暖和,但附近有好幾條河流,種它就很合適。
除此之外,它最大的優點是大概三四十天就能采摘了吃,味道清香,口感軟嫩,哦對了,采摘時不要連根拔起,它能一茬接一茬長出許多茬呢
周圍一群人就呆呆地聽。
蒿菜又不是什么稀罕東西,他們都吃過,只是流離失所了一個冬天,竟然想不起種地了
哦一想到種地,趙簡子就問了“既然咱們能種菜,不如多復耕幾畝地,種些粟麥”
“時機未至,”小軍官說,“咱們現在種糧,恐怕金寇過來毀田,心血可就輕擲了,還是要等朝廷送了糧過來,將諸位操練精熟,解了真定與河間之圍,咱們才有田種”
他說這些話時,一輛馬車由遠及近,駛過他們附近。
車簾是放下的,但車中的少女豎起耳朵聽了幾句。
“這人倒是很好,”朝真帝姬笑道,“雖然未必會打仗,但講話很有條理,又是個種田的熟手,過后你們去打聽一下他的名姓,記下來告訴李素,或許可以給他當個助力。”
就在茼蒿種子被種下,樹皮粥里多加了一份魚肉,并因此多了幾個被魚刺扎到的倒霉蛋的第一天,軍中的庸醫用帝姬的水晶鏡照著那幾個倒霉蛋的喉嚨,笨手笨腳用鑷子給他們將魚刺夾出來時,有士兵跑進了大帳。
“轉運使到了”他特別激動,甚至帶著哭音這樣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