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
“聽什么”王善問。
但很快王善臉色也變了。
有初時微弱,而后越來越明顯的馬蹄聲,向他們而來,很快那一隊騎兵就出現在了東北方的地平線上。
“金寇是金寇襲擾”
號角聲一瞬間就被吹響,義勇們驚慌失措,不知道該將手腳放在何處,有人嚇得就要逃跑。關鍵時刻還是押官都頭們一個個厲聲喝止,告訴他們排隊一個個去拿武器,再將陣結起來。
“還是咱們靈應軍的兒郎肅正嚴明,善養士卒,”高大果感慨一句,“看看那個押官,他手下那幾十人已很像個樣了。”
王善瞇著眼看了一會兒,“那不是靈應軍,那人我認得,盡忠盡忠”
盡忠從帳篷里鉆出來了,看了一眼就大吃一驚
“壞家伙”
壞家伙還沒來得及就自己的帽子發表一點莫名其妙的感想,騎兵已經漸漸清晰。
“不是金寇”有人喊道,“那是大名府杜帥麾下的兵士”
所有人都“喔”地長吁了一口氣,有人甚至直接坐在了地上。
“嚇死我了”他說。
“杜帥”的兵很快就到了他們面前。
“你們是什么人在此何為”那個為首的騎兵軍官聲音很冷硬地問。
“我們是河北義軍總管宗帥所領靈應軍,奉河西東路轉運使虞相公的令,往相州安陽城去運糧,救濟百姓,因路上泥濘,使役夫于此修路,”高大果很客氣地說,“未知足下”
軍官騎在馬上,用馬鞭在他們面前畫了個圈。
“燒掉輜重,”他說,“你們都跟著我們去大名府。”
所有人都懵了一下。
“為何”
“混賬”軍官劈頭蓋臉的鞭子就要抽下來,“杜帥的令也是你問得的”
這變故太快,誰也沒想到,突然盡忠那不陰不陽的聲音硬生生拔高了八度,炸得軍官收回了馬鞭
“好大的威風我也在梁太尉,童太師兩位宣撫手下見過些世面,宮中摸爬滾打二十來年,侍奉帝姬至今,竟沒見過這么大膽的人賤奴你家杜帥有幾顆狗頭,我看他見了帝姬跪是不跪”
太監音太明顯,軍官一下子就懵了。
“我只奉杜帥的令往來此地,清理白地,”他硬著頭皮說,“其余,其余我什么事都不知”
“清理”王善問道,“你們怎么清理”
大名府中,有人正對著斥候送回的報告皺眉。
“宗澤此人,不識大體呀我好不容易將磁州燒個精光,令金人不能從中取利,他竟然又在此聚斂流民,那都是禍亂來日他攢下的糧草,不是資敵,就是助匪呀”
“杜帥明見,”下首處的幕僚趕緊拍一句馬屁,“今當如何”
“相州有多少糧食你多派一營兵過去,”他說,“能帶回大名府的,就帶回來,不能帶的,燒了就是嘛唉,你不要心疼幾個草民,這是忠孝大節所在皇福祚,才是最要緊的,眼下苦一苦河北生民,這罵名我來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