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半聲,因為另外半聲被老爹的咳嗽聲給嚇回去了。
岳飛低著頭,像個布景板一樣乖巧地站在一群大佬后面,但兩只眼睛并不老實,而是轉來轉去在那細聽發生在京畿的高端內戰始末。
漕運戰爭的新篇章,說實話是有一點技術含量在的。
前幾回合里,官家使出了“官家愛民,停漕運”的殺手锏,成功將大部分西軍都趕回了陜西,也讓跑到應天府的捷勝軍無計可施。
官家很高興,以為靠著這一手就能讓童貫那一萬多的捷勝軍沒吃沒喝,不說嘩變,至少也得軍心離散。接下來他只要拔了童貫這顆老虎牙,太上皇就是甕中之鱉,他大可以從容地將自己親爹從洛陽請回京城,再給艮岳改名為長生殿,每天讓親爹在里面淚眼婆娑地寫詩追憶似水流年。
但童貫沒按他的劇本走。
童太師就琢磨,京城不可能真停了漕運啊,這么大一個京城,完全停了漕運,吃什么
捷勝軍不方便蹲在京城下守株待兔,否則容易瓜田李下,觸發禁軍的勤王模式,那童太師展開地圖,瞇著眼睛就開始在河流圖上找來找去了。
忽然他就是渾身一震,“咱們去柘城”
往來京城數不盡的物資不走應天府今商丘的淮河主干,但可能會走柘城的渦水啊
那也是淮河的重要支流,因為水勢湍急,所以少淤泥,水深河寬都合格,只是沒有淮河走起來這么方便,一時竟然想不到而已。
童太師領著萬余捷勝軍自應天府南下直撲柘城,就給這么個物資中轉集散地圍住了。
河面上布滿了往來綱運的船只,搬運工在碼頭上忙忙碌碌,短衫是早被汗水給打透了的,可只要動作稍慢些,立刻就有看守兇狠地責罵。
一看這熱鬧景象,老太師就樂了,欣然接管了這座臨時的漕運之城。
京東西路的轉運使跑過來扯著老太師的衣袍,差點給他跪下了,也沒用。
“我奉的是太上皇的旨,”童貫說,“你要不去洛陽請一道旨來”
大概就這么個八卦,大家聽得聚精會神時,凄然老師就嘆氣了。
“朝廷的錢糧遲遲不至,都留在了柘城,而今更落入賊手,”他說,“咱們孤掌難鳴,如之奈何”
帝姬半晌沒說話,只有眼珠在那轉來轉去。
王穿云站在后面,小聲問盡忠,“帝姬想什么呢”
“忌諱,”盡忠小聲說,“以后不許隨便猜帝姬在想什么。”
王穿云就記下了,又小聲問,“那咱們該想什么呢”
盡忠說“帝姬同童太師可是老相識了,咱們現在就該想一想,怎么趕在金人南下前,把柘城現成的錢糧和那一萬多捷勝軍,都弄到河北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