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棟樓都鬧哄哄的,場面一片混亂,都在臨陣磨槍。
甘姝瑤見狀,同樣驚疑不定,將散落的設計稿塞回原位,惴惴不安地坐在電腦前。
沒過多久,賈斗途出現在設計部,招手道“甘姝瑤,你來一下。”
“好的。”
甘姝瑤臉色微變,在眾人矚目中起身,跟隨賈總往外走。
涎玉齋主樓歷史悠久,遠比新建的設計樓有沉淀,處處殘存時光的印跡。即便是灼灼夏日,樓內也自帶陰涼,驅散隨蟬鳴而來的暑氣。
甘姝瑤進門前,她在樓道里打了個哆嗦,趕忙動了動僵硬的腿,又深吸一口氣,平復紊亂的呼吸。
賈總將她送到路口,就沒再跟過來,只說楚總在貴賓室,想跟她單獨聊幾句。
聽起來不像好事。
甘姝瑤伸手敲門,咚咚的聲音響起,謹慎又克制。
屋內傳來清晰的女聲“請進。”
厚重的木門打開,瑩潤綠色就映入眼簾,細膩通透的翡翠鋪滿黃花梨桌面,在陽光下如碧綠清湖。玉石光彩奪目,卻無法掩蓋桌后的人,絲毫沒搶走她的風采。
她看著二十五六,烏發星眸,不施粉黛,穿一身舒適的休閑服,懶倦地把玩各類首飾。唇色無需用口紅妝點,就擁有氣血充足的艷,自然健康的色澤。
大道至簡,返璞歸真,這位應該就是楚總了。
有些人用盡全力、美白節食,試圖在公眾前展露完美,有些人不費吹灰之力,單靠手握的權力和財富,就足以有資格定義完美。
“您好,賈總說您想跟我聊聊。”
“你就是甘姝瑤”楚弗唯手捏翡翠吊墜,她抬起眼來,上下端詳道,“久仰大名。”
甘姝瑤正感不解,突然見對方甩出數張照片,橫蓋在滿桌的翡翠玉石上。那些照片塵封已久,按理說不會再出現。
頃刻間,甘姝瑤心里咯噔一下,領悟會被找來的緣由,后背都萌生一層冷汗
楚弗唯是韓致遠的新婚妻子,卻不知從哪兒拿到了照片
“有什么想說的嗎比如這只是個誤會,我恰巧送韓總下樓,卻被有心人拍了照”楚弗唯放下翡翠,雙手交疊,悠哉道,“或者你提前編了別的理由,我們也可以隨意地嘮一嘮。”
慢條斯理的語氣,卻像鋒利無瑕的刃,輕松剔開人的血肉。
甘姝瑤面色蒼白、啞口無言。
“我向賈總打聽了一下你”楚弗唯停頓數秒,“但在他嘴里,你好像是個投機取巧,跟男領導們眉來眼去,靠不齒手段上位的人。”
“我很想聽聽,你聊你自己。”
這不是甘姝瑤預料中的反應。
沒有歇斯底里,沒有發怒狂飆,眼前人冷靜得像是旁觀者。
她完全無法看透新老板,對方情緒穩定如靜謐的海浪,但沒人知道深淵之下,究竟是真正的祥和,還是噬人的暗流,稍不留神就會被碾碎。
甘姝瑤下意識地咽了咽,語氣干澀道“您是真想聽我辯白還是只是想嘲諷我”
她頭腦極度混亂,猶豫要不要袒露真相,又怕是徒勞掙扎,依舊會換來報復。
“都不是。”楚弗唯搖頭,“實際上,我對主持公道不感興趣,單純想給你提一個建議。”
“您說。”
“投機也要聰明,真想上位的話,不該跟男領導眉來眼去,該找女領導才對。”新老板笑瞇瞇道,“比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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