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寂靜后,甘姝瑤苦笑“被吃又能怎么樣呢不是人人都像您一樣,我已經習慣了。”
她心里早就清楚,小手段在高位者面前不值一提,但弱者會這么做,是由于只能這么做,否則黔驢技窮。
普通人光想保住一份工作,都得像小丑般滑稽地忙前忙后,跟含著金湯勺出生的人不同。
楚弗唯聳肩“但你現在有像我一樣的機會了。”
甘姝瑤默然。
楚弗唯見對方不解,索性站起身,湊到她耳邊,悄聲蠱惑道“真想要安心,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比別人爬得更高,高到不可能被人拽下來。”
“你可以厭倦權力,但不要拒絕權力,否則就是將這份力量,拱手讓給你討厭的人。”
微不可聞的聲音,羽毛般的吐息,拂過耳側皮膚,令人輕微戰栗。
甘姝瑤察覺她的靠近,即便面上強作鎮定,也不得不私下承認,眼前人無與倫比的魅力。
這一切無關性別或相貌,就像用名利誘惑人類的魔鬼,只要存在塵世的欲念,很難不被她的低語撩動心弦。
楚弗唯眼看甘姝瑤出神,伸手拍了拍對方肩膀,語重心長道“好好考慮一下,多替自己想想。”
甘姝瑤垂眸“為什么是我”
楚弗唯挑眉。
“我利用了”甘姝瑤略一停頓,不解道,“我以為您會討厭我。”
不論如何,楚弗唯和韓致遠都是一條線,按理說不該對她有好臉色。
她至今記得,設計偷拍照片那天,不是沒想過坐上車,向韓致遠狀告韓暌的行為。但她還沒來得及落座開口,只聽車內人一聲冷冰冰的“下去”,找人評理的心就偃旗息鼓。
韓致遠和韓暌確實關系不佳,但歸根到底都是男人,不一定會為員工出頭。
她沒法信任他們,最后選擇了舊策。
“我從來不討厭用盡心計活下來的人。”楚弗唯輕笑,“因為我很清楚,換我在那個位置,我也會這么做。”
涎玉齋門口,楚弗唯聽見鈴音,當即掏出了手機,發現是韓致遠來電。她轉身跟甘姝瑤揮別,示意對方不用繼續送,便自顧自地走向角落。
四下無人,楚弗唯接通電話,懶洋洋道“有事”
“你在做什么”
“開房出軌,你要來么”
“”
韓致遠靜默片刻,說道“我沒想到你去涎玉齋,做的第一件事是這個。”
“你沒想到的事多了。”楚弗唯散漫道,“你送我一頂綠帽子,我總得還你一頂吧。”
“那你送來吧。”
“什么”
“你把綠帽子送到家里。”他調侃,“正好爺爺叫你來吃飯。”
她一怔“怎么突然叫我”
“爺爺說,既然是一家人,不光要給股份,還要經常聚聚。”韓致遠補充,“韓旻熊他們也要來。”
韓致遠在股東大會上提出,將1的股份交給楚弗唯。倘若沒有韓董支持,這件事不可能通過。
韓旻熊等人對此深感不快,股份落進韓致遠手中,還有拿回來的可能性,但落進楚弗唯的手里,再想撈出來可就難了。
兩家聯姻無疑威脅到老股東,難怪韓旻熊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