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露懷念,仿佛記憶飄回無憂無慮的高中,那時僅僅是課業繁重,還沒經歷什么人生起落,自有一種天真爛漫的幸福。
“正常。”楚弗唯附和,“大學都還算美好,畢業后時光飛逝,一年年變麻木,感覺不一樣了。”
韓致遠冷不丁道“你大學很美好,現在變麻木了”
楚弗唯反問“你們留學的人,不該更有感觸,用一生懷念海外”
他并不認同“我可沒那么無聊。”
“飯還沒吃呢,你偏要打包。”她聽他語氣不屑,直接對上他的視線,幽幽道,“就屬你能裝。”
“”
“哈哈哈哈哈楚主席,罵得好”劉沛見韓致遠吃癟,他頓時樂不可支,拍腿道,“果然還是老樣子,我記得你倆青梅竹馬,從小斗到大”
“可惜我沒法去婚禮,只能遠程隨點兒禮,在群里看看他們拍的視頻。”
劉沛的父親去世,按照當地的習俗,他一年不能參加婚禮,當初就沒飛到巴厘島。
因此,他這回得知兩人來淮城,說什么都要盡地主之誼,彌補錯過二人婚禮的遺憾。
菜肴精致,酒酣催出舊事長,曾經的少年,訴往昔愁腸。
劉沛本就是健談的人,根本不需要兩人拋話題,一股腦往外傾倒班中新聞。誰和誰戀愛了,誰和誰分手了,誰家凄慘地負債破產,誰家趕上投資風口,今時不同往日了。
三人讀的是私立高中,學生本就家境優越、身世不凡,連帶人生遭遇也跌宕起伏。有些人當年在校時順風順水,寥寥數載卻家破人亡,父母是牢獄之災,親戚則遠逃海外,難免惹人感慨。
楚弗唯在燕城讀大學,確實不知道很多事情,被包打聽般的劉沛查缺補漏,不時還會詢問兩三句。
“怎么光是我倆聊”劉沛察覺韓致遠猶如啞巴,恨鐵不成鋼道,“哥們兒你說句話啊,白天開會那么累嘛,就咣咣在這兒干飯了。”
楚弗唯好歹有回應,韓致遠卻無動于衷,讓劉沛萬分泄氣。
韓致遠冷漠道“我對八卦不感興趣。”
楚弗唯對他的掃興習以為常,打趣道“中國的家庭構成就是男主內、女主外,人家是有才有德、文靜賢淑,不喜歡拋頭
露面。”
劉沛聽聞此話,當即咧嘴笑了,擠眉弄眼道“呦,結婚了就是不一樣,飯桌上都有人維護你了。”
“你沒事吧”韓致遠睨他一眼,揭短道,“當年語文不好,不是沒有原因。”
“你說得太對了,他就是裝得很,誰說他對八卦不感興趣”
劉沛被懟氣不過,立馬湊近楚弗唯,鬼鬼祟祟道“我們那年同學聚會,他表面上沉默寡言,實際是偷偷在聽,后來直接翻臉,一推門就走了”
韓致遠臉色微變,警告道“劉沛。”
“翻臉走了”楚弗唯迷惑道,“哪次同學聚會,我怎么沒印象你們孤立我”
三人是同班同學,按理說他們聚會,她必然也會在場,卻沒有這段記憶。
“因為你那次沒來,應該待在燕城呢,班長說她去q大邀請你了,但你好像有事兒回不來,只有我們幾個留學的有空,趁假期聚一聚。”
國內外高校的假期長短不同,自然就會有碰不到的時候。
劉沛意味深長道“同學聚會散場后,班長還跑來找我,讓我找韓致遠聊聊,代為轉達她的歉意。”
韓致遠面色一沉,用眼神制止對方,似乎不愿提這話題。
楚弗唯發現雙方異常,她被此話吊起胃口,抓心撓肺地追問“你們到底聊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