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著好怪,讓她眉心一跳。
如果不是他面無表情,像個冷酷無情的暗殺者,就要被誤認為在調情了。
“你真生病了”楚弗唯讓出通道,允許他踏入屋里,誠懇道,“燕城的醫療條件不錯,要不要我帶你去掛號”
她覺得有必要帶他看看腦子,還有面部神經系統,看著不樂觀的樣子。
“我一直特別好奇,你為什么討厭我”韓致遠面露疑惑,“因為我第一次見你時,說你靠家世才能獲獎”
盡管他幼年的話不客氣,但自詡后來沒招惹過她,偶爾撞上她胡攪蠻纏就認了,卻始終沒怎么見過她的好臉。
人生不如意,多源于對比。他以前不在乎此事,等見識過她的雙標,多少就有點不爽了。
“不,是因為你愛裝。”她沒好氣道,“你跟我是一類人,還在那陰陽怪氣”
明明都是資本家,偏偏還要裝清貴
“我們是一類人”
“不是么”
“是,你說得沒錯。”
韓致遠臉色稍緩,莫名流露出愉悅。他徑直走進房間,隨手將外套搭在椅背,拉開桌前的椅子落座。
楚弗唯瞧他被罵還開心,嘴里更嘖嘖稱奇,伸手將房門關上,懶得搭理對方變態本性。
“但你有句話,不是很客觀。”韓致遠糾正,“不是我愛裝,你就討厭我,是我沒裝出你需要的樣子,你才討厭我。”
楚弗唯斜他一眼“什么意思”
“裝也可以分成很多種,無非看對你有沒有利,讓你滿意的方式,就不會被厭惡了。”
韓致遠嗤道“比如裝得溫情脈脈、甜言蜜語,對你百依百順,丟棄自我尊嚴,甚至搖尾乞憐。”
這就是她前任的套路,即便他們做相同的事,程皓然送禮是體貼溫情,換做是他變成不懷好意。
她會對前任露出笑臉,可看到他卻譏諷嗆聲,完全是兩副態度。
但他沒覺得自己差在哪兒。
自從父母去世后,韓致遠就心有決意,不向任何人討要所謂的公平。童年時,他在敬重的爺爺身上嘗試過,但沒有獲得任何結果,僅僅是擊碎他的天真。
時隔多年,他難得感到不服,隱晦地提出抗議,卻都不知道在爭什么。
楚弗唯聽完此話,下意識陷入怔然。
她凝視座椅上的韓致遠,眼看他默不作聲、雙手交疊,只覺今日的他攜來潮潤霧氣,就像不打雷的陰雨天,悶悶的,晦暗不明。
他像濃厚烏云,醞釀秋意的雨。
“有道理,那你可以搖尾巴嗎”
下一秒,楚弗唯綻放燦爛的笑,饒有興致道“說不定我就不煩你了。”
她笑起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