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彥卿眸色微閃,“我何須見縫插針,只要佳希想,她隨時可以來我這里上課取經。”
岳靳成笑不達眼底,“看來,柏豐也應派別的業務人員來向俞老師學習請教。”
俞彥卿說,“你可以試試。”
看我搭不搭理。
明明是談論工作,話里藏箭,交手廝殺。
身后似有聲動,俞彥卿提醒,“她回來了,岳總可以開啟你的表演了。”
岳靳成不被諷刺激怒分毫,只向他走近一步,平靜說,“我不用演,在面對真正選擇的時候,你猜她會站在誰身邊。”
俞彥卿輕笑,“我為什么要猜,她不是已經站在你身邊一次了嗎我們做操盤時有一條行業定律不要因為一次盈利而自以為是。在時間周期里,且讓我們看最終結果。”
這邊,許芳和袁定國之間為了袁宥的事又起爭執。
“你這個瞎想的什么主意人家離婚都兩年多了,怎么好意思開這個口”
“離婚了不還有共同的孩子嗎只要有孩子,情分總要顧忌幾分的吧。”許芳爭辯,“況且,以岳靳成的實力,給袁宥弄到公司上班,不就一句話的事。”
袁定國拍大腿,急急道,“糊涂有情分,那也是佳希的情分。你算什么八竿子打不著的前舅媽,好意思開口”
“什么叫八竿子打不著”許芳剛烈脾氣上來,早就想發氣兒了,“她爹媽被車撞死后,我沒同意收留這么多年,吃我們的喝我們的,不是我們養著,她能上大學能去大城市工作能嫁給有錢男人現在照顧一下弟弟怎么了割她肉了還是喝她血了”
袁定國黑著臉,妻子一發飆,他就畏縮了,悶聲提醒,“當年你答應收養她,原因你清楚,咱倆要孩子要不上,你也想要個養老送終的。”
許芳拍著桌子,厲聲指責,“要不是因為你,我至于那么多年要不上孩子嗎我對她也不算差吧但你看看她,從小乖張,就是個兩面派,結婚領證不告訴我們,把人往家里帶已經是丈夫了離婚也是,自作主張,不和我們商量。我看,她就是沒把我們當親人”
這話若在外人聽來,一定是能說服理的。
但袁定國知道難以啟齒的內情,他別開臉,不甘被妻子罵得狗血淋頭,“這里沒有別人,你不用唱大戲。佳希三年級的時候,生病發燒不退,醫生說可能是白血病的時候,你是怎么做的我沒忘,我也忘不了。我每次看到她,都覺得對不起她。你忘沒忘,你心里清楚。”
許芳瞬間失聲,高漲的氣焰熄滅,成了熏人烏黑的一團濃煙。
同時窒息安靜的,還有門外。
門沒關緊,里面的人不知道,半手掌寬
的縫隙,足夠三個人聽見所有對話。
付佳希站著,一動不動,連眼睛都很少眨。甚至感受不到她的呼吸,氣息抽走,神魂薄如蟬翼,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后背一道力量陡然支撐,岳靳成的掌心熱,順著她的脊骨輕輕摩挲。
付佳希這才幽幽吐了口氣。
她轉過身,換上笑臉,對俞彥卿說,“不好意思啊,讓你聽到這么煩人的家長里短,你可千萬別有壓力,還是要對真善美的世界保持熱愛。”
俞彥卿彎了彎唇角。
她在安慰他,只安慰他。
因為身邊的另一個男人,她下意識的,沒把他當外人。
回程時,付佳希坐岳靳成的車,到津市后,可以順路去接岳嘉一。
一路,付佳希很安靜,靠著副駕,閉著眼睛。
浮光掠影,如水一般在她臉上淌過。岳靳成伸出手,越過中控臺,輕輕覆蓋她手背。
付佳希沒有動,好像閉上眼,就能將自己藏身于避難所。
這里不是你的家,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壓力。只要你不同意,他們找我求的幫忙,我一個字也不會答應。”岳靳成說。
半晌,付佳希極輕地應了一聲,“好。”
岳嘉一被岳明芯帶得玩瘋了,壓根不想回家,說明天還安排了沙灘摩托。
拗不過兒子,付佳希只能同意。
“佳希姐,你明天也一起去嘛。”岳明芯拉攏她,“反正還有一天假,別說你要工作哥,你趕緊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