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靳成自顧自地一笑,“我愿意。”
她看的這些東西,是金融文獻里一些非常經典的案例。不怪她不懂,涉及成本模型構建,從多渠道維度組建,近乎復雜數學難題。
付佳希聽得仔細,還會做筆記。
岳靳成示意她靠近一點,“這表格里有個錯誤,你有沒有發現”
付佳希湊近,咬著筆桿,認真閱文。
岳靳成的手,就這么搭上她肩膀。
付佳希說,“你今天違背道德多少次,要不要我數給你聽。”
岳靳成說,“這次是師生戀”
付佳希無語,“臉皮沒有城墻厚,是說不出這話的。”
岳靳成捏了把她肩膀。
付佳希齜牙,“干嗎”
“上課不專心,體罰。”
“我現在是有求于你,你做什么我都能忍。等以后你試試,你求我我都不搭理你。”伶牙俐齒,多少帶著些她自己都未察覺的有恃無恐。
岳靳成說,“我道歉,怕了你。”
付佳希揚眉,“沒骨氣。”
“”
她就是這樣,生動鮮活,能屈能伸,兩人剛認識時,在斗嘴這件事上,岳靳成就沒贏過。
戀愛的時候,他在老城區的一套小公寓,是他們最初的家。
房間小,資料報表壘放得四處都是。沒有高檔裝修,沒有高級電器,經常一口電磁爐和小鍋,煮方便面,燙點青菜,急三火四就是一頓。
那時的岳靳成,每天睜眼與閉眼,算計著各種難題,貸款、資金、利息、渠道方不通暢、哪一關又卡住不得推進。唯一不變的,是懷里如貓咪般的付佳希。
再后來,他們搬進大房子、大別墅,岳靳成也越來越忙,出席各種美輪美奐的社交場所,登頂各式各樣的雜志周刊。而除了每天睜眼與閉眼,懷里的那個人與以前一樣,其余的,似乎都變了。
有一天晚上,岳靳成應酬晚歸。
屋里
漆黑黑的,付佳希沒有睡99,就坐在地毯上,抱著腿偷偷掉眼淚。
岳靳成嚇壞了,抱她入懷,一個勁地親她的臉,“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你別怕,有我在。”
付佳希哽咽著說你,“我都快忘記方便面是什么味道了。”
人為什么會感懷從前,那是因為,對當下有悵然。
這是真正意義上,兩人關系有間隙的一段時間。
好在夠短暫,因為沒幾天,付佳希就發現自己懷孕了。
岳靳成去廚房倒水喝,付佳希在接電話。
不知道是誰打來的,她面帶愁苦,像在抱怨。
“你真夠嚴苛的,一上來就整這難度。我又不是天資出眾的人,昨晚看到凌晨,一早還得請軍師。明天商品市場開盤,你對節后行情怎么看”
岳靳成一頓,知道對方是誰了。
俞彥卿忽略她的抱怨,問“你今天什么安排”
上一個問她今天什么安排的人,已經被抓來當翻譯詞典。
她沒有正面回答,“你在干嗎”
“喂貓。”
“家里咖啡沒了嗎要不要一起出去買。”岳靳成的聲音,冷不丁地從她身后傳來。夠柔、夠清晰,足夠電話那端的人聽見。
俞彥卿確實聽到了,瞬間沉默。
付佳希以為電話信號不佳,“喂”
下一秒,他已掛斷。
岳嘉一晚上八點,被司機準時送回。
小家伙玩得瘋,在床上秒睡。
付佳希親了親他的臉蛋,復盤了一會消息面,反饋平穩正常,明天開盤后,市場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價格異動。
但次日一早,劉勻就給她發了信息
“凌晨發改委發了新聞,進口稅收政策改動了。”
付佳希腦子一炸,連忙打開軟件。
外圍市場開盤了,大宗商品全部紅線上漲。
這也就意味著,元旦節前,他們賣空的螺紋鋼合約,等國內開盤后,公司的期貨賬戶上,就會出現大幅度的浮動虧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