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無力托起沉寂之鐘,大鐘放置在腳邊,祂雙手掩面,抑制著哭泣。
然而,內心的希望又再次冒出頭來,它在“黃昏”心中友好地打了個招呼,快樂地招搖著。
“黃昏”疲憊地舉起手,放在“沉寂之鐘”上。
可是這一次,祂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再次敲響“沉寂之鐘”。
祂不由發出一聲低吼“涅槃”
能夠喚醒祂已死的希望,讓那棵嫩芽一次又一次于死寂中復蘇,這是“涅槃”之力
莫白正在用這股力量同化祂的靈魂。
祂每一次使用“沉寂之鐘”,攻擊的都是祂自己的靈魂。繼續下去,祂的靈魂會承受不住這連續的重創,無法壓制體內的力量。
“涅槃有本事出來相見,鬼鬼祟祟地做什么”“黃昏”低吼道。
“黃昏”聽到莫白說道“我不是不想出來,湖水太深,我游不上去。”
莫白的聲音很輕松,沒有自責,也沒有負擔,她像那棵破土而出的希望嫩芽一般,如此舒展愜意。
“黃昏”雙手一分,湖面斷崖式分開。
莫白從湖底飄起,凝立在空中,與“黃昏”的眼睛持平。
浮空對于莫白來說,不過是用“環境優化”優化一下空氣浮力而已,甚至不需要動搖規則,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你已經掙脫了埋葬自我,明明可以自己回到水面上。”“黃昏”對莫白說道,聲音中藏著一絲惱怒。
祂是“黃昏”,祂不該憤怒的,可莫白以“涅槃”之力喚醒了祂內心的情感,祂忍不住為莫白的態度動怒。
莫白道“自我只有自己才能埋葬,只要自己想爬出來,就可以走出來。我的確戰勝了你的能力,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離開埋葬之湖,可是你不行。我同化你的自我,只有你才能釋放湖底的自我。”
“只要你死了,一切都會重歸沉靜。”“黃昏”道。
祂不在乎莫白說了什么,只要莫白肯現身,祂再次埋葬“涅槃”這個隱患,一切就和從前一樣。
“黃昏”再敲響“沉寂之鐘”。
鐘聲四面八方地向莫白席卷而來,莫白不避不閃,被鐘聲重重擊中,她捂著胸口嘔出一口鮮血,身體搖搖欲墜,卻并沒有倒下。
與此同時,“黃昏”也嘔出一口鮮血,面色蒼白,站立不穩。
“涅槃”同化了祂的自我,攻擊“涅槃”等同于攻擊自己,祂們受到的傷是同等的。
而且由于“涅槃”的新生之力,“自我”受傷后又會痊愈,心底的希望萌芽反復生長,根本殺不死“涅槃”。
“好難纏的力量,不愧是在主系統嚴防死守下,依舊逆命誕生的超星。”“黃昏”不由感嘆道。
直至此時,祂才正視這位新生的超星,認同祂的力量。
莫白卻搖搖頭說“我并未使用超星之力,為了以人的身份行動,我的力量依舊沉睡著,由一位朋友封印著。”
如果她動用了超星之力,就根本無法離開“凈土小鎮”。
“謊言。”“黃昏”斷言道,“沒使用超星之力,我心中的希望,為何無法摧毀是你一次又一次使用新生之力喚醒它,讓我久久不能平靜。”
莫白搖搖頭,憐憫地看著“黃昏”道“我沒有說謊,不斷重生的,一直都是你自己內心的力量。方才治愈我的,也不是涅槃之力,而是你的堅持永不泯滅的執著。”
那是“黃昏”一直想要放棄,卻永遠也無法放棄的希望。
“不可能”“黃昏”怒吼道,“我是黃昏,我執掌終結與死亡,我會守望這個世界,直到世界的終結。這是我的使命,也是唯一救贖惡意子民的辦法,我沒有不甘”
“黃昏”說完,自己都愣了一下。
“不甘”一字說出口,就說明,祂的靈魂深處一直有著不甘的吶喊。
莫白道“黃昏,我告訴你一件事,即便我使用涅槃之力,也救不了注定要毀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