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鈴看見了。
那是織田作之助。
一次又一次,重復了再重復,仿佛跌入了永無止境的齒輪中,無論如何逃離,到最后只能被卷入名為死亡的旋渦。
無數次嘗試挽留,像是在挽留水中的倒影。每當希望在望,抬手卻發現一切不過是記憶中虛無的幻想罷了。
不知不覺間,他們十指相扣,悲傷與麻木的情緒匯聚成河流將兩人淹沒。
這是無法更改的,這是書中既定的命運。
既然在這個被書寫的世界中,必須有一人的結局是死亡,那就由理想為死亡的人去完成吧。
源鈴努力張開嘴,想要說什么。
可是當一切光芒散去,她發現竟然連簡單的抖動唇角都做不到,只有不斷從肺部涌上的苦澀拉扯喉嚨。
“可以松開了哦。”
少年將兩人相扣的手舉在他們之間,盡管是在微笑,眼底彌漫而開的卻是空洞與乏味。
源鈴沒有放開太宰治,反而將兩人的手扣得更緊了,“不可以,總感覺一旦放開的話,阿治就會立刻哭起來。”
“沒有這種事。”
“不,阿治最喜歡說謊了。”
“胡說八道。”太宰治辯駁道。
哪知源鈴竟然笑起來,“辯駁是沒有用的,阿治,我看得清清楚楚,阿治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欺騙中也先生看他跳腳,然后去酒吧與作之助先生肆意嘲笑中也的糗事。”
她這樣說著,目光從未離開過太宰治。
就好像,她口中的“阿治”正是眼前的阿治。
更加無法辯駁了,尤其是在這種話題上。
明明遲鈍得不忍直視,為什么唯獨在這種地方如此敏銳呢還是說這是犬科動物的直覺
“但是小鈴沒有資格說我哦。”太宰治晃悠晃悠兩人相扣的手,“僅僅是這方面而言,我做得比小鈴更好。”
“誒”源鈴迷茫臉。
“小鈴作為一個不被書承認的人來到這個世界,如果被發現的話可是會死亡的哦。”
相扣的手終于被太宰治掙脫了,他笑盈盈與自己面對面的少女相視,企圖從她的笑容里尋找出一些其他的東西。
至于要尋找什么,太宰治自己也不知道。
異能特異點被觸發的那瞬間,能夠看清楚的不只是源鈴,還有他。
雖然不至于看到什么記憶之類的,但看透本質對他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為什么在書所囊括的世界中,從未看見過她的身影呢因為她本身就不是屬于書中世界的人。
為什么他人對她突兀的出現察覺不出任何的不對勁呢因為她躲開了書的“視線”。
可這樣下去是注定無法長久的,一旦她得到正式的身份,就會被察覺到。也就是說,她注定只能沒有任何身份地活下去。
明明是一個無比耀眼宛如太陽般的偶像,卻連一張照片,影像錄音等任何形式的記錄方式都不被允許。盡管此時的她還不足以引起注意,但是她消亡的未來已然注定。
太宰治想到了一種可能。
“小鈴希望來到港口黑手黨本部進行表演,是有什么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嗎”太宰治歪頭,好奇可愛的模樣像是一只打著壞主意的黑色貓貓。
“或者說,其實關乎到你對偶像這個職業的理想呢”
掌握話題的主動性,不動聲色套取更多的情報,對表情細致入微的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