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季抿了抿嘴唇,他突然明白為什么博士的切片不相信其他的切片。
正當令季想問問博士切片的想法之際,他聽見一個低沉的聲音。
“可以喝了。”
猛然回過神,令季看向面前擺著的咖啡。
博士的切片這時從他的肩膀上飛下來,落在其中的一杯咖啡杯的把手上。
從窗欞彩色玻璃上透出的光映照在薄荷的鳥和咖啡上,讓它們的倒影在杯中那隱隱若現。
望著博士的切片,或者說醫生,令季問道,你很討厭其他的切片嗎”
“可以這么說。”醫生沒有給出準確的答案。
令季面對這個答案嘆了口氣,隨后繼續問,“你擁有的記憶是不是僅到在教令院上學,沒有成為愚人眾執行官的那部分”
他推測這個切片,可能是博士所有切片里,得到的記憶比較少。
果不其然,醫生笑了,“既然你有推斷,又何必問我”
“也許是我想確定你的立場,又可能是我覺得你不喜歡你的未來。”令季坦誠的告知。
這話讓博士的切片再度沉默。
令季見狀又講下去,“坦白來說,假設是現在的我,知道以后的我,會把自己分割成無數切片,我也喜歡不起來那個未來。”人是復雜的生物,哪怕是對自身的看待也是。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令季覺得醫生在弄清楚情況后,心情八成挺復雜的。
可是醫生所考慮卻不同,他告訴令季,“你對未來的定義太過狹隘了。”
“博士的未來,不等于我的未來,本質上記憶構成了人對自我和世界的認知,我所擁有的記憶在誕生后發生改變,我對自我的認知與博士有偏差。”
醫生說到這里發出一聲冷笑,接著他問向令季,“剛出生的你,應當背負三十歲的你的罪嗎”
對此令季沒有給出自己的答案,他先喝了口咖啡,發現味道真的很不錯后,才對醫生說,“真是經典的問題,所以你認為自己無罪嗎”
“不,從我得到的信息來看,我不能稱為無辜,只是我不愿意為其他的我頂罪。”醫生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他不認為自己無辜,但他也不愿意擔負其他切片,其他的他的罪。
令季也聽得懂博士切片的意思,他思索著說,“這就是你想擺脫他們的原因。”
“你的確十分敏銳,我是有這方面的打算,可惜,我所得到的記憶太少。”醫生不無遺憾的說道,假如他知道的記憶更多,就有更多的方法。
“知道的少也是好事,起碼你有更多的未來,不用被記憶中的自己困擾。”令季近乎是安慰的說。
醫生這次沒有反駁,他接受了這個說法,“是啊,記憶有時本就是一種負擔。”說完他看向令季,“對你而言,最深刻的記憶又是什么”他想聽聽令季的看法。
“我嗎”令季說話間開始回憶往事。
幾秒后他認真的說,“大概是維克來找我的那一天,他是唯一一個,帶著真實來找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