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被憤怒蒙蔽了頭腦,我想親自和他見一面,然后我去詢問愚人眾有沒有方法,結果卻多了一份工作。”令季講到最后,話里帶上的自嘲。
然而那維萊特有不同的看法,他略有些疑惑的對令季問道,“但我從你的身上并未感受到憤怒。”
通過令季剛才的解釋,他接手探明公子狀況的工作,更像是一個借口,讓他有足夠的理由去梅洛彼得堡。
那維萊特對此難以理解。
而更讓他不能理解的還在后面。
只見令季被點出來不像是很憤怒之后,神情變得不好意思。
這促使那維萊特產生了自己是不是說錯話的想法。
就在他考慮要不要道歉,并終結這個話題之際,令季先一步開口。
“我不是憤怒,更多是擔心,但我又很明白,依照維克的實力,我不需要擔心他,這讓我的行動變得矛盾。”說到這里,令季忽然感覺有點對不起達達利亞。
對他而言,去打聽達達利亞的情況純粹是他想要說服自己去梅洛彼得堡。
令季越看清自己的內心,越慶幸那天達達利亞出去了,沒在休息區。
不然一定會很尷尬。令季在心里默默的下定結論,接著看向對面若有所思的那維萊特,突然明白了他為何會問這些問題,于是他決定再多解釋一點。
“那維萊特先生,在這個世界上我一直是一個人,直到維克出現,我才找到同類,沒有那么的孤獨。所以他對我來說
特殊的,因此得知他被關進梅洛彼得堡11,我難免會擔心他。”
說話間,他無奈的笑了笑,“只不過人類總是不喜歡被人看出真實的意圖,便會下意識的去掩蓋,最終這份掩蓋,既是欺騙別人,也是欺騙自己。”
“我很抱歉。”那維萊特下意識的說,他聽完令季的講述,感覺自己那時不應如此輕易的答應維克去梅洛彼得堡的要求。
令季看出他的想法,他搖了搖頭,“不,那維萊特先生,您不需要道歉,我只是在說明我的意圖時有感而發罷了,這也是人類的天性。”
“好,我先收起這份歉意。”那維萊特認真的說,“對人類而言,自有高于生命的東西,或許你前往梅洛彼得堡的想法也與之有相似之處。”
這是他最新的領悟,不論是卡雷斯為了保護女兒選擇背負污名慷慨赴死,還是瑪塞勒承認他想見到薇涅爾的愿望高于生命,都展示了一樣那維萊特過去無法理解的東西。
在人類中,無論是高尚者與卑鄙者都有超越存在于世上更加重要的東西。
這令那維萊特認為,可能這份超越正是人性與生俱來的一部分。
想到此處,那維萊特淡淡的笑了一下,“這也是我的有感而發。”
令季見狀點點頭,他發現那維萊特其實遠不如看上去的那么成熟,可能他還處于探索人類社會的階段。
對于這一點,令季還是比較理解,即便是當了幾千年月海亭秘書的甘雨,有時候也會無意透露出身為仙人,卻無法融入塵世的疏離感。
所以令季沒有再和那維萊特討論與人類有關的事,他們這樣的長生種,很多事情他們可以在漫長的時光中親身去體驗,進而如今天這樣產生這樣感悟。
抱著這個想法,令季換了個話題,“那維萊特先生,有人去調查公子和維克失蹤的事嗎”
“此事不宜對外宣告,因此我委托了旅行者進入梅洛彼得堡尋找線索。”那維萊特說到這里頓了頓,“如果找到與維克先生有關的線索,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謝謝。”令季由衷的感激,隨即他向那維萊特提出回去。
那維萊特沒有阻攔,只是在臨走前,他告知令季假如想起更多的線索,可以隨時來找他。
不管是從外交的角度還是從楓丹安全的角度,他都必須盡快找回來維克和達達利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