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口認輸似的舉起雙手,無奈聳肩,卻依舊帶著那抹意味不明的微妙笑意。這幅模樣姑且算是糊弄住了十六夜,她繼續說了下去,以“我的朋友”的角度,把昨天發生在山道上的尷尬情況簡單地復述了一遍。
“總之,如果二口同學是那位被我的這位朋友扯壞校服的倒霉蛋,你會希望我的朋友怎么補償你”
這就是十六夜想要解開的困惑。
她嘗試代入到自己的情景去設想,可身為事件的當事人,十六夜實在很難跳脫出“扯爛他人校服”的罪人身份,思來想去,還是會覺得自己想好的補償方式是最好的即向對方賠償校服的購置費。
“如果是我的話,倒是不太想要錢。”二口摸了摸下巴,深思熟慮似的說,“而且對方也說沒事,估計沒有放在心上吧。參加體育系社團的家伙,多少有點神經大條。你讓你的朋友也別太放在心上就是了。”
這么說也有道理,十六夜還是忍不住追問“為什么不想要錢呢”
“也沒什么特別的原因。只是一次意外而已,收了錢反倒變得很奇怪。怎么說呢感覺變得超級具象化了”
“是嗎”
十六夜眨眨眼。聽二口這么說,她好像也覺得收錢是挺怪的。
“但是但是”她匆匆忙忙地說,“就這么不管的話,我會覺得這件事還沒有結束會很不安誒”
不知不覺之間,十六夜完全丟掉了“我的朋友”這一并不完美的偽裝,幸好二口似乎也沒有留意到這突兀的人稱變化。
他無奈地撓了撓頭“會覺得不安啊唉,好吧,那就”
疾馳而來的列車聲打斷了他的話。回頭一看,原來是駛向白鳥澤學園方向的電車到站了。
“你的車到了。”他輕輕推著十六夜的肩膀,“快走啦。”
十六夜也回眸瞄了一眼,腳步卻依然踟躕著,有些不情不愿似的“我等下一班車就行。你剛才想說什么來著我必須得聽完二口前輩您的建議”
“你不怕遲到嗎快點上車。”
二口推著她走向月臺的另一側。
“你又不是非得待在這里聽我說完不可,待會兒我會把要說的話發消息給你的。虧你還是白鳥澤的,今天怎么凈在犯蠢”
玩笑般的揶揄話語恰在十六夜踏入車廂時說到盡頭,車門“嘭”一聲關緊,把壞笑著的二口關在了外頭。盡管總覺得有點不甘心,十六夜還是沖他揮手道別,這才找了個空位坐下。
二口的消息正是在坐下后不久傳來的。
「二口要是覺得不安的話,就找個機會正式地對方道個歉也不用賠錢,足夠誠心就可以了。反正我是覺得已經沒事了啦,估計對方也沒怎么在意。這么做主要還是讓你朋友覺得安心一點。」
“誠心地、正式地道歉啊”
好像還挺有道理的
于是,在嶄新的又一個傍晚,十六夜再次站在了烏野高中的校門前。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