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持續地變換了八個表情,十六夜總算能夠平靜以待了,卻總覺得不甘心。
來都來了,就這么灰溜溜回去的話,也太虧了
繼續磨蹭在事務所門口,顯然也是無用之舉。用不著猶豫半秒鐘,她趕緊沖下了樓梯。
“不好意思請問”
伴著噠噠的足音,通往一樓的臺階一點一點消失在足下,青年的金發也一點一點出現在眼前。
他確實在笑,卻是友好的,絕不是在嘲笑她。
匆忙在倒數第二級臺階停下,慣性仍不自覺地帶動著她的身子向前傾。十六夜匆忙穩住步伐,姑且找回了平衡感。
“毛利先生他什么時候會在呢”她猛喘了幾口氣,“今天今天有可能回來嗎”
“這個嘛,我也不太清楚。”青年抱歉地笑了笑,“我估計這幾天他都不是在米花。”
“啊”
十六夜真的不想讓自己表現得太過沮喪,可嘴角還是不自覺地耷拉下去了,不自覺發出的應聲聽起來也仿佛失落的哀嚎。
就算是最失意的賭徒,也絕不會比此刻的她更加喪氣了。
毛利偵探事務所的官網上倒是寫了固定電話,但電話機在事務所里,既然沒有人在的話,肯定不會有人接起這個電話。
再說了,正如這位咖啡廳小哥所言,那么多年都沒更
新過的網站,信息是否真的有效,這還是個值得商榷的問題。
如果能想辦法直接聯系到毛利小五郎本人就好可這顯然更麻煩了。
要是能做到這一點,她還用得著辛辛苦苦乘新干線跑到米花町來嗎
不知不覺間,懊惱的鬼臉又從她的臉上浮現了。本人對此毫無自覺,還是在聽到青年的話語時才想起要收斂表情。
“寫封信投進事務所門口的信箱里吧。”他如此提議,“毛利先生回來之后就會看到了,到時候他肯定會再聯系你的。”
盡管不是最好的辦法,但這確實是現下的最優解了。
十六夜無奈地點點頭“唔好吧。謝謝你,安安室先生。”
幸好及時瞄到了對方的名牌,差點連他的名字都叫不出來。
安室透擺擺手,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只說自己沒能幫到什么忙。
他懷里的這箱咖啡豆好像真的很沉,悄然之間又企圖從他的手中滑走。他抱歉地笑了笑,回到店里了。
不過,寫信啊
書信這種傳統的交流方式,她已經很久都沒有使用過了。包里也沒有信封,更加不知道信的正文該怎么寫。
總不能開篇就寫上“我陷入了時間循環”吧這簡直像開篇就劇透殺人兇手一樣討厭
苦惱依舊。她索性就坐在了臺階上,從包里掏出兩張廢紙,折成方方正正的信封,先提筆在正面寫下了“致毛利小五郎先生”。
接下來該做點什么,就完全不知道了。
十六夜啃著鉛筆的尾巴,逐漸發酵的煩惱感被一陣輕快的鈴鐺聲打斷。
在安室透回到波洛咖啡廳時,她也聽到了同樣的聲音。
“吶。”
安室透向她笑著招手。
“來店里坐著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