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漆黑。
桀諾和席巴死死地盯著一言不發的長子,過了片刻,才看他動了動嘴唇,開口道“爺爺,你推測的很精彩,但這只是推測,完全沒有實證,除念師具體的死亡時間是什么時候總不能因為我見過他,就把他的死因歸結到我吧況且庫洛洛是因為喜歡我所以才跟我回來的。”
桀諾微不可察地揚起嘴角,如果這只是一堂單純的審訊課,伊路米到現在的表現已經可以打個滿分,他遍體鱗傷的能在他和席巴的殺氣中扛了這么久,現階段家中小孩里最出色果然還是他。
“你說得對。”桀諾滿意的點點頭,“的確都沒有實證,全是我個人的猜測而已。”
僵硬膽戰的氣氛因為這句話有了稍稍的溶解,伊路米微微抬起頭,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聽桀諾輕聲道
“但我還是覺得我的推測是正確的,既然你不打算開口告訴我們真相,那我們去問問庫洛洛本人好了。”
銀發老人帶著穩操勝券的笑意,“不過我想他也應該和你一樣不會說實話吧,畢竟這事關他的性命,對嗎”
不等伊路米有所反應,桀諾快速地繼續道“你會袒護他恐怕是知道因為庫洛洛在中了念后不管是殺人還是偷盜行動都有不便,這對個窮兇極惡的盜賊來說是致命的弱點,而你真的又對他有感情,所以一直不肯承認吧”
伊路米沒有接話,只是道“我中念以來這么長時間都沒有出任何事,而且這件事并不會影響到家族,我判斷這不是大事所以才隱瞞下來的,爺爺,您到底在質疑什么”
桀諾盯著他,“我在想解開這個念的方法,是不是只要你們其中一個人死了,就能解開了”
伊路米的心重重一沉,敏銳地察覺到了瀕臨死亡的危險,這種危險不是沖著他來的,而是朝著對話中里出現的另一人伊路米抬起眼,看向桀諾的目光中罕見出現了明顯到尖銳情緒
桀諾直接釜底抽薪的問話讓他無法再保持那副平靜到好像發生什么都不為所動的樣子,但他知道越是這關頭鎮靜才是最重要的。
“沒有這回事。”伊路米一字一句道,“如果這樣的話,庫洛洛為什么不殺了我”
桀諾挑起眉,“我也很好奇,所以我打算和你爸爸一起去問問他。”說到這里,他露出了戰意十足的微笑,“問話就到這里,剩下的談話我們會找他進行,你隱瞞家里有錯,等我們回來再決定你的責罰是什么,席巴,我們走。”
家族中上一代掌權者的威壓不容小覷,伊路米在這如山般的壓力下面露冰寒,他知道在這種無法殺死對手的情況下服從才是正確的選擇,這也是他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但是
黏稠如血的凜冽殺意不受控制地從他周圍彌漫而出,如臨深淵般詭異、窒息的恐怖氣場以伊路米為中心向四面散開,帶著一種沉寂又決絕的冷酷
成噸重的鎖鏈被暴力扯斷時發出了沉重的悶響,就在這下一秒,他的身影閃現在了鐵門前
對于他們來說愿意戴上束縛的工具是服從的證明,主動掙脫的意味不言而喻,而做出這一切的居然是伊路米,那個永遠遵守家族秩序,是家族意志執行者的伊路米。
這種舉動仿佛像是冷冰冰的木偶突然睜開眼睛“活了”過來一樣
席巴在長子止不住的凜冽殺氣中憤怒地責問“你想對我們動手你預估過我們的實力差距嗎在無法殺死對手時貿然挑釁,這是在找死”
“嗯,我知道。”伊路米平靜的語調里似乎帶著某種孤注一擲的意味,也不在乎因為過大的動作而導致重新迸裂開來的傷口,“但我不能讓你們去找庫洛洛。”
桀諾盯著他,突然笑了起來,“為什么我們只不過是想找他問問話而已。”
瞬息間伊路米想了很多,從電椅上起身時他就知道自己什么也瞞不住了,“是問話還是你們想殺他爺爺,你明知道當你拿庫洛洛的命來當拷問手段時你就贏定了。”
他的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冷靜,可說出的話卻包含著一絲無奈,“在這場交鋒里有顧慮的人會必輸,而無法下賭注的只有我。”
這種像是示弱的話伊路米從小到大從沒說過,桀諾心里微微一怔,接著他就聽到伊路米平靜道“因為如果你們殺了庫洛洛,我也會死的。”
什么
席巴和桀諾同時一愣,像是沒聽清楚伊路米的話一樣,臉上總算出現了不作偽的真實反應
這小子,居然敢拿命威脅他們他這是想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