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賈那人對事不對人。”
“不是吧,我看他天天針對重案。”
“那純粹是羅家楠和陳飛他們自己作的。”林冬抬手示意他不用嘗試說服自己,“我翻,以誰的名義去翻辦案經費誰出你總不能指望老賈花公款辦私事。”
確實,唐喆學不得不認同。翻舊案,除非有明確的線索上來、取得上級主管的批準后才能開展工作,否則真不怪林冬殘忍。不過賈迎春這人摳門歸摳門,為人稱得上光明磊落,而且也是干刑偵的出身,敏感度高,他要認為有問題,十有八九是真有問題。
彼此間沉默了一會,他聽林冬感慨道“老賈可能是心疼徒弟吧,畢竟才四十多歲,就這么走了可是鐵證如山啊,申訴十多年都沒個結果,你知道么,邦臣到服刑完畢都沒簽認罪書。”
“也許他真是被冤枉的”
林冬沒接話,只是轉頭看向車窗外。入獄的十個有九個喊冤,不能單靠個人感情來評判真偽。邦臣交待不出金勞力士的來源,表帶上還有他的指紋,這案子擱誰判,他都是罪犯無疑。但是有一點疑惑,剛賈迎春提過,他也意識到了相同的問題盜竊案最終沒有完全偵破,除了那塊金勞力士,其他的被盜物品無一追回。
如果不提邦臣,而是查整起失竊案,也許想到這他趕緊閉了閉眼,打斷慣性思維。其實他剛才看賈迎春說著說著眼眶都紅了,確實心軟了一瞬。可一想到之前查付立新兒子的案子給老付同志差點送進去的事,他趕緊暗暗掐了自己一把,強迫自己保持“不吃虧”的人設。退一步講,要是羅家楠或者祈銘找他,幫一把也就幫了,畢竟從他哥到他自己都欠人家兩口子的情,至于其他人
只能說,好人不好當啊。
林冬不接茬兒,唐喆學自然不好多說什么。他相信對方的決策,不管工作還是生活上,只要是林冬做的決定,他一向舉雙手雙腳贊成。偶爾他會覺得自己過分依賴對方,也想過去當“拿主意”的那個,然而事實證明,林冬真是吃過的鹽比他吃過的飯還多,最優解永遠在對方手中。
就像早晨指導胡景佑做暑假作業那事,林冬自有底氣拆祈銘的臺,擱他一高考數學六十分的文科生,在祈銘那種頂級學霸跟前連大氣兒都不敢出。
開了將近倆小時,兩人抵達楊謝的工作單位。楊謝沒繼承老爹老媽的衣缽,不在營業室待著了,而是客戶服務部。本人看著沒照片上圓潤,可能是年齡問題,臉上的膠原蛋白流失所致。眼睛看著不怎么聚光,不像是塊難啃的骨頭。
于會客室落座,林冬瞄了眼楊謝左手的無名指,發現留有戒圈的痕跡,但是沒戴戒指,遂大膽做出判斷“你是準備離婚了么”
楊謝正和唐喆學互相自我介紹,忽聽林冬上來就查自己戶口本,眼里不覺閃過絲驚訝“啊是,您怎么知道”
“職業病,請別介意。”林冬端起職業假笑敲山震虎,直接讓對方知道他的洞察力有多強,別想著編故事。
視線游移了片刻,楊謝謹慎地問“你們找我有什么事”
林冬偏頭示意唐喆學給他看葉蕙的照片,隨即開門見山的“你認不認識照片上的這名女性”
看到照片,楊謝的視線定了一瞬,遲疑著搖搖頭“不不認識”
“確定”林冬又給了他一次機會。
楊謝稍顯局促的“啊也就好像有點眼熟”
“我提醒你一下,鐘田大學城。”
“噢噢噢噢,你這么一說一說”楊謝抬手抓了抓臉側,“她好像是是我爸他們他們營業室的”
回答問題時出現抓臉之類小動作,代表下意識的回避,怕答錯而給思維一個緩沖的時間段。林冬確認他心虛了,繼續發問“在你就讀明光學院期間,她被人殺害了,這件事當時造成了很大的轟動,你一點都不記得了”
“”
喉結上下滾了幾滾,楊謝稍稍側過身,避免直視警官們的視線。余光注意到他正在揪西褲的布料,林冬當機立斷窮追不舍“她是你爸爸營業室的柜員,你爸爸在家里有沒有提起過她你媽媽知不知道她”
“我媽跟她沒關系”楊謝斷然否認,說完意識到自己可能失言了,又磕磕巴巴地解釋“不是,我是說我媽跟我爸不是一個營業室的,她不不認識葉蕙”
“葉蕙”林冬故作詫異狀,“我從進來就沒提過死者的名字,你剛不還說不認識”
“”
這下楊謝張口結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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