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莫名拉扯進來的蕭印臉上泛著不正常地潮紅,他虛弱地咳嗽兩聲,隨后輕描淡寫地說道“既是六弟身邊的奴才不中用,罰他們便是。”
溫玖的頭磕在地上,聽聞這話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下。他心里明白,若皇帝一旦開口懲罰他,必然會要了他半條命。但此時此刻,他不能為自己辯解半分,他在皇帝心里本就是該死死人,若開口辯解,前仇舊恨一起,皇帝一念之間很有可能真的會要了他的命。
于是溫玖沉聲道“是奴才的錯,奴才愿意受罰。”
蕭莫這時抬頭看向蕭赟和蕭喻,他扯了扯自己的太監衣衫嗤笑“太子哥哥、五哥,一個奴才要是能左右主子行事,那他去做主子,我去做奴才好了。”
蕭印瞪了他一眼,暗斥他不該吭聲。蕭印擔心皇帝本就在生氣,見蕭莫這般冥頑不靈的樣子,盛怒之下怕是要連他一起責罰。
蕭赟冷呵了一聲,蕭喻氣得臉頰都鼓了起來“父皇父皇,你聽聽六弟說得什么話。兒臣常聽人說六弟待他身邊這個奴才不一般,今日一看果然不一般。”
蕭莫毫不掩飾地諷刺“一個奴才,也不知道五哥從哪里看出來不一般了,難不成他身上有什么特別之處只有五哥能看出來五哥那雙眼睛和尋常人不一樣唄。”
“誰不知道六弟以前身邊常換奴才使用,自打這個小九來了,六弟整日里帶著,不是不一般是什么嗎”說到這里蕭喻更是一臉憤怒“父皇,提起這個叫小九的奴才兒臣心里就更生氣了。兒臣也不知道六弟什么意思,喚他小九,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個原本就該死的人是我們兄弟呢。”
“再者,父皇為九五之尊,六弟給一個奴才起名小九,也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
“父皇,六弟胸無點墨又不愛讀書,名字也不過是隨口而取,并無對他意。”蕭印一聽這話立刻跪下道,為了不讓這樣的罪名沾蕭莫身上,他毫不猶豫地把蕭莫身上的缺點給抖露出來。蕭印臉上有病態,說話又急,話剛落音,便劇烈地咳嗽起來。
“一個普普通通的名字,怎么到了五哥嘴里就成了別有心思了怎么又扯到父皇身上去了”蕭莫又急又氣皺眉冷斥道“那按照五哥這話的意思,尋常人家要是有九個孩子,第九個得淹死不成”
“五哥覺得九字不能用,那八字肯定更不行了,父皇日后若是得了八弟八妹,我們這些當哥哥的最好也不要這么稱呼,不然總容易聯想到水中的王八。”
“混賬東西,胡說八道什么呢。”皇帝正歪在椅子上,乍然聽到這不中聽的話,瞬間怒了起來。看他那架勢,手里要是有東西,第一時間就會摔在蕭莫頭上。
蕭莫那是一點眼色都沒有,皇帝暴怒也沒止住他那張嘴,他繼續攻擊“兒臣也就納了悶了,兒臣給這奴才改名字也改了這么多天,太子哥哥和五哥應該早就知道了,平日里不說名字不對,今日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瘋非要揪著這事兒不放。”
“我身為弟弟,平日里若真有哪地方做得不對,做哥哥的指出來便是,何必在父皇面前添油加醋故意找我麻煩。”
“你別紅口白牙亂給人潑臟水,誰要找你麻煩”蕭喻也是伶牙俐齒“四哥和你走得這般近都不曾糾正過你,我們這些做哥哥的哪有那個本事。”
“又同四哥有什么關系五哥每次數落我總要牽帶著四哥做甚如果五哥非要這么說,大概是四哥為人耿直,不屑做一些偷雞摸狗窺探別人一言一行之事。不像有些哥哥,我身邊添了什么人,用了什么人,何時用都得弄得清清楚楚。既有這份心,干脆拿張紙把宮里所有人身邊的奴才都記下來,日夜背誦,免得給忘了。”說到這里,他突然看向皇帝,一臉幸災樂禍道“對,父皇身邊經常換奴才,太子哥哥和五哥可要記清楚,別認錯了人。”
“父皇恕罪,兒臣不敢。”蕭赟、蕭喻一聽這話撲騰都跪在了地上,蕭印也跟著請罪。
蕭印大抵是病了,請罪叩首時候太用力,身體晃悠了心歪倒了一半,他又忙挺直身體。蕭莫那話無疑是在說蕭赟和蕭喻有心窺視帝行,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最為皇帝忌諱不過。蕭莫雖未提蕭印半分,他也當請罪。
四周的宮人也跪了下來。
皇帝神色平靜,他目光微垂,像是在看自己的手指又像是什么都沒看,在場的人卻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蕭赟看向蕭莫厲聲道“六弟,孤和五弟不過是覺得你言行有失,你身邊的奴才沒有盡到職責,你何苦給我們扣上這樣的罪名。”
蕭莫也是一看這陣仗才反應過來自己氣極之下說了什么糊涂話,皇帝生氣時可一點情面都不會留,蕭莫神色訕訕有些懊惱。他小心翼翼看了皇帝一眼,又忙把頭垂下,身體也彎了下來,袖中的寶貝卻滾落出來。
蕭莫飛快地把東西撿起來握在手中,可全場寂靜之下,他這么大的動靜根本瞞不住人。
皇帝抬眼,那雙深邃冰冷的眼眸里根本看不出情緒,他看向蕭莫語氣淡薄“手里拿的什么東西”
蕭莫猶豫了下伸出手,紅寶石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太監總管明言第一時間接了過去,恭敬地遞給皇帝。